林云霭先是怅然，随后又微笑：“这也难怪，她一贯那般要。在离开虚空界时，更毅然决然舍所有自尊求徐炽麟同她一起回到拂云界。只可惜徐炽麟满心满都是商剑影，哪容得其余人？”

从没有人一路修行是顺风顺全无灾劫的，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各人亦有各人的烦恼。修亦是修心，唯有历经大灾劫大风波之后还能保持一颗本心，才可谓真正的修炼有成。

本该由陆重光面同林云霭虚与委蛇，但先前林云霭说的话着实戳中了陆重光的痛。那混元法修竟极为罕见地语了，着实令人诧异不已。

一字一句都是实话，陆重光并未掩饰半分亦不想隐瞒分毫。同样都是失意之人，他好像能隐约明白林云霭的想法。可这一切与纪钧两相悦的顾夕歌，却绝难理解半。

“她当时虽未言说，却伤心极了。但我实在修为太低又太过胆怯，瞧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也只敢悄悄跟在她后，只求她能够开心一些。但她可比我想得聪明多了，一早就瞧我对她的倾慕之心，更借此与我立契约让我埋伏于九峦界中，时时刻刻为她效命。”

“想来那人你们已经见过了，倒不知八千年间她过得可好？”林云霭的目光直直望了过来，好似雾气氤氲一般模糊不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那大乘仙君的怅然与忧郁终究只是短短一瞬，随后他又平静：“想来两位聪慧至极的小友，早就猜到了这件事。也许我该恨她，但那毕竟是我心仪之人，即便她心思狠毒傲至极，在我中她也是十全十的。她要我全神贯注盯着耀光之境，关注商剑影是否有了传人。那我就遵照她的命令，八千年间从未违约。”

于是林云霭为此暗中筹谋了数百年。他先是夺得了整个耀光之境，将其中的

响。这七十万重大阵，固然没有拂云界主当日设的一百万重大阵气势恢宏，却着实密至极复杂至极，就连顾夕歌一时半会也找不阵所在。

“我等了很久很久，可惜都没有等到商剑影的传人。就在我以为此生无缘再见她一面之时，顾小友终于现了，着实好得很。”林云霭忽然又将视线落到了顾夕歌上，那目光之中既有赞赏亦有欣喜，简直称得上温和。

这般荒诞不经的猜想若是传了去，怕是整个九峦界的修士都不会当真。越是修为的修士，越应该摒弃念与私，只求天人合一破界飞升方为正理。可这理说来简单，但整个景云系中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到？

听到这里，一直静默不语的顾夕歌却忽然明白了，他亦隐隐猜到了林云霭的想法。何止可怜，当真可怜。八千年前的事，又何止是炽麟仙君与商剑影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更隐隐约约牵扯到拂云界与九峦界。

好在林云霭也并不需他们二人回答什么，他又自顾自回忆：“八千年前在虚空界中，是徐炽麟力挽狂澜让整个景云系牢牢记住了九峦界的名号，也让一位女修对他芳心暗许。尽我那时也是炼虚修为，却着实不起得很。只能睁睁看着她故作傲又黯然神伤的表，实在是可怜极了。”

沉默许久的陆重光，终于有些艰难地开：“拂云界主过得并不好，她一直对商前辈耿耿不得解脱，简直有些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