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陆重光亦不是蠢笨之人，想来他破界飞升之时定会将所有事了断得脆利落。他即便早早察觉自己被人算计，那混元法修亦会隐忍沉默，直至最后有推翻一切的力量方才动手。

真是人不可貌相，林云霭绝不是个胆小怕事脾气温和的人。恰恰相反，他熟知人心亦深谋远虑早有谋划。他将整个九峦界所有修士都当成自己的棋，即便是兼天命的陆重光也被他玩于鼓掌之中，可谓布局完计划缜密，真是可怕极了。

纵然有白青缨与黎楚这等绝代佳人投怀送抱又如何，从始至终陆重光都陷了旁人的算计之中，早有人替他规划好了前路与未来，着实不得自由。这般虚假的荣耀与称赞，顾夕歌本不屑一顾。

这几桩特别巧合的事叠加在一起，就绝非偶然而是必然。蓬莱楼早就注定要实力损耗，一如那条被陆重光炸毁的灵脉早就注定要消失一般，一切全都落了林云霭的算计之中。

想来上辈陆重光定会毅然决然舍白青缨破界飞升而去，等到了上界后再与拂云界主清算所有恩怨是非。难怪前世陆重光总说自己界太小，自己总拘泥于门派恩怨个人仇之中，百般不得自由。而前世的明光仙君，还是练虚修士就琢磨着如何将三大世家与拂云界主利用彻底，随后再一脚踢开。

再一想到陆重光当日的言语，顾夕歌立时有些了悟。既然林云霭八千年前亦是练虚修士，更有人隐隐传说他与炽麟仙君并肩作战，那他也应当去过虚空界！抑或说，他也曾经遇到过拂云界主。甚至可以假设，林云霭可算是拂云界的一颗棋！

但顾夕歌却从未后悔过，即便重活一世他也绝成不了炽麟仙君与陆重光那样的人。至死不知天地有多广大的懵懂青年，抑或目光远却不得自由步步受限的修士，究竟哪个更幸福一些

顾夕歌忽然不大羡慕前世的陆重光了。尽那人兼天命亦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但他可曾知晓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三大世家与拂云界主手的一枚棋？只因他份的特殊，那些大能方对他和颜悦步步退让。

看守十四条灵脉的诸多修士中，唯有蓬莱实力最为弱小。否则为何偏偏那么巧，七分之二的概率，拂云界却偏偏选中了那条灵脉开辟破界门，也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当时林云霭将蓬莱楼交予顾夕歌指挥，看似是给了他公报私仇的机会，实则亦有更深层的谋略。

再加上金阙派如此轻易地倒戈，九峦界现在本该陷苦战之中，节节败退况危急。若非陆重光当机立断定决心，不三月九峦界定然成了被合并到拂云界中的小千世界。

责任都推给陆重光，自己落得个清静自在。而他今日所作所为越发脆了些，竟连此等重大事件都不愿场。纵然林云霭也和炽麟仙君是同一时代之人，但这散修着实有些脾气太过懒散，或者说，一切都只是他的掩饰？

那散修知顾夕歌与蓬莱楼往日的恩怨仇，也知蓬莱楼实力弱小惶恐不安，即便被派到顾夕歌手也疑神疑鬼绝不肯安心，非要闹一些事方才甘心。而偏偏顾夕歌又是那般骄傲至极的，蓬莱楼惹事之后他必定不愿再理会其分毫，由此才有了当晚蓬莱楼的节节败退，甚至不得不玉石俱焚以求保全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