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我的事着实混账，还欠你一句抱歉。以后有你与我一路同行，不必畏惧也不必害怕。”纪钧轻声，“你是我的徒弟亦是我的侣，一切坎坷与艰难你我一同承担。”

顾夕歌话未说完，早被纪钧直接拥怀中。玄衣剑修将巴放在顾夕歌肩膀上，一字一句决：“你对他那么上心什么，你以后只需看着我一个人就好。”

顾夕歌几乎要沉溺在那样温柔的神之中，不可自亦不想反抗。玄衣剑修忽然轻轻执起顾夕歌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微垂的长睫弧度动人，层层度自指间传递开来直至心脏，惊得顾夕歌微微瑟缩。

纪钧的神识自云端遥遥而落，不一刻就与肉合二为一。他只扬了扬眉：“为何心慈手，难是你与他心意相通，并不想杀此人？”

纵然顾夕歌是修，亦开始惋惜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即将陨落。他与故作温柔慈悲的薛凝截然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心怀坦别无杂念。可惜立场不同观念以不同，他与顾夕歌最多落得一个相看两相厌的场。

他从来不知师尊还有这般幼稚无赖的时候，顾夕歌不由扬了扬眉。这般亲昵简直像在撒，亦搅得顾夕歌心中微甜。

白衣修瞥了纪钧一，反而挑眉微笑：“此人着实是个稀罕人，倒比他那位伪善自私的师妹许多。我在虚空界呆了许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

这般直来直去的誓言当真是冲霄剑修一贯的路数，既不动听亦有些笨拙，但顾夕歌却听得面微红讷讷无语。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顾尊忽然有些慌乱，才发现不何时在纪钧面前他依旧是当初那个倔又稚拙的孩，是师尊包容他宽他

钟期遥遥望着天边，他只盼望自己隐约的希冀能够成真，那已然寄托了他所有的信念。如果卢若澄当真是天之骄，如果上三界修士当真生而贵，活来的那个人就必定是卢若澄。

若让其余九峦界修士听见这句话，定然疑心自己耳朵了病。整个九峦界谁人不知纪钧冷寡言万事不挂怀，他此时说此话纵然语气平静，却有几分遮掩不住的淡淡醋意。

这孩当真还在生气，六百年前他谋划的事并未与他商量过分毫，也的确有些过分。纪钧只静静望着顾夕歌，一双墨黑珠澄澈又淡然。那是不言而喻的专注与深，好似整个世界间独独有你一人值得他停留驻足。

夕歌也赞叹地微微后退。他见多了勾心斗角蛮横霸的上三界修士，却从未见过如钟期一般固执又倔的人。

但随着阴云一分分散去，钟期的心也逐渐冷了来。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叫一玄剑光搅碎了肉与神识。

“世人皆言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才愿分离，吾等修士寿元悠久自能等到那一日，因而那誓言也算不得准。但我愿以心为誓与你并肩而行，绝不反悔。”

第160章

但顾夕歌偏不说话。他只推开纪钧后退三步，玉白手指在玄衣剑修，淡淡：“若是从前，师尊叫我什么我就什么。但现在可不一样，你我分离六百余年，一切早就不同以往。”

见天边的所有雷电与罡风都逐渐衰竭，云破日光芒乍明。显然是有人顺利渡劫成为大乘仙君，倒不知是那二人中的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