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修霍地抬起了,他嘴唇张合却不知说什么好。枉费他以为自己谋划得密又不留痕迹,却不知一切早被纪钧看在中。但那玄衣剑修只是宽厚包容地承载了他的苦楚与不甘,既不询问亦不言说。
“既然我命中注定要死过一次,倒不如死在你手上。不你是仙是,都是我的徒儿,我从小养大的孩。叛门一事我也从未怪过你,你又何不原谅你自己?”
“李慕青的师尊最后却也坦言,若我死中求生兴许便有一线转机。若你我师徒当时只能活一个,自然是我死比较好。”纪钧忽然微笑了,他轻轻,“且你当时亦是心缠不能自,有朝一日爆发来必定直堕神志不清,更比我凶险万分。”
玄衣剑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夕歌毅然决然一扑噎了回去。他只能看到那孩脊背颤抖不能自已,却有温一分分透过衣襟直他,温度灼又。
“于是我忽然明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注定收你为徒悉心教导你。由此才能让虚一脉源远长地传去,师尊替我取号‘源化’正因如此。”
纪钧平时极少一说这般多的话,他依旧不轻不缓:“心一途,向来只有两种解决办法。堵不如疏,破不如立。一种是彻底看破放再无所求,另一种却是铭刻于心时刻不敢忘怀。”
“我心仪于你,所以舍不得让你受一丝伤。我绝不肯让你被我戳上一剑,那般的痛,我不想让你尝到一分一毫……”
纪钧见白衣修嘴唇轻颤意说话,却偏偏坏心微笑:“若你问我,为何不愿换你去死,我却会对你说,因为我舍不得。”
“若我死了,你那心必定瞬间爆发。我希望你彻底看破放直仙,你却固执地不肯忘怀。这却也没什么关系,不你选哪一种我都喜。”
灵虚殿外望你第一,便再狠不心。你当时真是又瘦又小,虽是个男孩却比女孩更漂亮。但你的睛亮极了,那是一双剑修的睛,你命中注定要我虚一脉。”
纪钧抬起顾夕歌
“我知你之心为我,却也并不全因为我。你这孩从小就心事重太过懂事,仿佛背负了前世宿命一般郁郁不。”纪钧轻声,“我明知你到信渊山中定有谋划,却从不过问分毫。你为了耀光之境谋划了百余年,我自然也看在中。我这个师尊也并不合格,只知自己修行却帮不上你分毫。”
除却重活一世这个极大秘密,他的一切早被纪钧看得通透利落,但那人既未揭穿亦不言说。他何德何能,竟能遇上这般好的师尊?
这句话,简直让顾夕歌忍不住鼻酸瑟缩。他心被得满满登登的,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言说。
顾夕歌刚想辩驳,说自己自能应对何至于让纪钧生那等念。但他却骤然想起炽麟仙君所说的话,他说那心封锁之法只是饮鸩止渴并不能斩草除。
玄衣剑修的目光望了过来,澄澈若收敛了所有锋芒。比日光更和比月光更柔,瞬间映亮了顾夕歌心中所有不堪言说的黑暗。
“一百年来,我只秉持心念并不敢越界分毫。但我那心灾却来得太过凶悍,纵我极力压抑也无可奈何。即便闭关许久,却念骤起斩而不断,那预言终究逐一应验再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