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姜那颗心亦跟着这白衣修的睫羽颤抖不已。姜既有期待亦有惶恐,他好似听见了命数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缠人至极又不怀好意。
随后那童心大起的白衣修又将那缕黑烟变成一只油光圆的黑兔,长耳微晃好不可,然而依旧被顾夕歌驱散了。那缕气似是生了气,直截了当自他指间散逸开来。却自有其余气争先恐后窜顾夕歌指间,简直半脾气都没有。
是啊,年少之时谁不期望自己是整个世界独一无二之人,兼天命必能破界飞升而去。就连前世心机阴沉的顾夕歌,也曾扭扭要纪钧夸奖他,仿佛只要那玄衣剑修认可一句,就能让他忘却所有不安与惶恐。
也许师尊更比这姜混账许多,他也曾说自己幼时顽劣不堪,让堂弟替其背了好多次黑锅。
顾夕歌纤长睫羽在月光映衬之几乎是透明的,许多人只能在最绮丽的梦境中方能见到这般端丽至极的面容。好似他只区区一个神,自会有人前仆后继甘愿为这人所驱使。
顾夕歌不知纪钧少年时是否也是如此意气风发,星辰在眉寒光在目。姜与十二年前那故作姿态的炉鼎并不一样,那少年笔直的脊背好似从来都不会弯曲一般,笔直孤傲地直直戳向天边,看得人心中微微一酸又轻轻一疼。
原来这位凶名赫赫的大衍修,还有这般的闲逸致,姜几乎目瞪呆。他斟酌了许久,终于悄声:“众人皆言我与前辈的一位故人很像,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那白衣修的话让姜有三分释然,但姜依旧不喜那人望着他的神。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早就不存在的某个人
第125章
“也有这方面原因,更多却因为你资质非凡心定,合该继承我虚一脉。当年之事无可挽回,我所能尽之事不过如此罢了。”
那白衣修语气虽然极为平静,却有一种不自觉的亲昵之意油然而生,就连姜也不自禁恍惚了一刹那。
“你小时候的胆倒比现在更大些,还敢说我是妖。怎么一长大就这般无趣,简直和步虚一脉那些无趣至极的君淑女们一模一样。”顾夕歌漫不经心招了招,自有一缕气乐颠颠绕到他指间,任由他搓扁圆绝无半意见。
“前辈当年授我虚一脉传承,是否也因这缘由?”那少年骤然发问了,顾夕歌却能听姜话中的不满之意。
自己当年真傻啊,明明早就心生愫不可自,却直至临死之时都将其归结于师徒之,真是迟钝至极又可笑至极。
此言一,原本凝在顾夕歌之间的数缕气立刻消散了。那白衣修长睫颤动了一瞬,终于轻声答:“的确如此。你与他外貌像了三分,脾气秉却有七分相似。”
然而这七分相像之,就已搅得顾夕歌一颗沉寂已久的心不再宁静。
姜却不知该如何答话。他只默默看着顾夕歌将那缕气幻化成一只漆黑瞳孔碧绿的小黑猫,那小黑猫亲昵地蹭了蹭顾夕歌手指,刚要喵一声撒,就被顾夕歌直接掐散。
随即姜却咬了咬自己的尖,让自己自那幻梦之中清醒过来。他简直不敢再看顾夕歌的睛,只恭恭敬敬:“多谢前辈当年传之恩。”
真来了,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