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死了,想来师尊这骤然而生的心定会顺利平息。没了心阻碍,师尊定能突破大乘顺利飞升。临死之前却能帮师尊度过一劫,也能算此生无悔。
这决定一,顾夕歌反倒安稳了两分。
那孩一双凤骤然瞪大了,他低声颤抖地:“师尊,你又不要我。”
然而不应该,这一切都是本不应该。那诱人想法只在他心中停留了刹那就消失了,纪钧连睫都未颤抖一,声音寒如冰雪:“你当日曾说为我死亦甘愿,我养了你一百三十二年,今日便是你偿还这恩的时候。不必多说,剑便是。”
那一声师尊叫得纪钧方寸大乱,他几乎忍不住想再次将这孩搂怀中,再死死地紧紧地将他锁在边片刻不离。
晚了,现在才是一切都晚了。
“师尊,师尊你没关系吧?”那孩纤长手指到了纪钧的衣袖,纪钧好似被火了一般骤然挥开顾夕歌的手指,惊得那孩瑟缩了刹那。
不该,真是万分不该。
一切渴求都是错,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一刹,纪钧的心好似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两相交错激得他痛不生面苍白,就连神魂也仿佛破裂成块再难拼起。
顾夕歌的面骤然苍白了,他才知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即便纪钧心缠不能自,他也该相信自己师尊的能为。偏巧他被心中那一缕不该滋生的愫所惑,糊里糊涂之此等事,简直太过可悲。
可纪钧一合上睛,想到的却是那孩绯红嘴唇纤长睫,落泪之时的模样丽至极又脆弱无比。他不自禁想听那孩小声哭泣唤他师尊,每一字每一句都能激起他心中无限缱绻与疯狂,如蜜糖与砒霜混杂,极甜蜜又极凶险。
是了,当年自己曾说若是师尊心灾来时,他会与师尊全力一战,固然死在师尊手上亦绝不后悔。谁能料到他当年毅然而然立的誓言,竟真有了应验的一日。
他要他,如何不要他?只是纪钧无法说亦不能说,他又决重复了一遍:“多说无益,剑。”
吧。
他恭恭敬敬对纪钧鞠了一躬,低声:“还请师尊指教。”
顾夕歌自袖中了照影,他纤长手指一寸寸抚过剑,激得那白飞剑亦跟着颤抖不已。
话音未落,他就觉纪钧
恍惚间,顾夕歌想起了当年在云唐城中纪钊言辞恶毒的话语。
好在一切尚有挽回的时候,趁此早决定亦不算太晚。纪钧睁开了睛,目光冷淡沉静如雪,他冷声:“剑。”
他若堕也只是自己一人的事,平白无故拖着这孩直深渊之底又算什么缘故?他哪让这孩唤他一声师尊,又哪当得起那双澄澈无邪的睛落在他上?
刹那间,顾夕歌想到了许多东西。所有不详言语一并从他心掠过,却越发搅得他的心混沌不堪,只能直愣愣地唤:“师尊……”
为他死亦甘愿……
他的命是师尊救的,现在完完好好还回去自然应该。纵然他心中有再多的遗憾与不甘,在面对师尊时顾夕歌依旧是当时那个小小的孩,肯为了师尊一个神一句赞赏竭尽全力。
是他修行无却并未悟到其中真谛,既辜负了太玄师尊又耽搁了夕歌,这让他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