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盯着屋那只吐云雾的白玉莲花香炉瞧了好一会,几乎了神。
“哎,果然人长大了就不好玩。”容纨微微叹了气,比一个微妙度,“你刚门时才那么,总在背后扯着纪师兄的衣角,半刻也不放松。”
顾夕歌听了这话,面颊上却有一抹红意极快上涌又褪。这恍如玉塑雪铸一般的端丽青年,立时活了过来。
白青缨又向顾夕歌还了个礼,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百余年前那一桩事端,让白青缨彻底对顾夕歌死了心思。
期待越便越生敬畏,他竟因有了忐忑与不安,真是业障丛生。顾夕歌默念着的经文,方将那颗不安分动的心脏完完好好重新了回去。
杨虚言定睛一望,其中多半人都与他年岁相当,全在金丹而尚未结婴。
这一对师徒虽相差千余岁,却是一般的花样容颜,看上去反倒更像一对妹。
杨虚言扫视一周,却只见虚殿那片地方只有顾夕歌一人。他十分有礼地向后退了几步,并不与那些师叔前辈站在一块。顾夕歌孤零零一个人,倒有些形单影只。
杨虚言见自己师父陈驰狠狠瞪了他一,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驰边,乖乖当起了缩鹌鹑。顾师兄是万衍一脉,并不与杨虚言站在一起,这倒让他有些失望。
重活一辈,整个九峦界他最不擅长应对的依旧是这位容师叔。每次见到容纨,她总有新方法得顾
本难移,杨虚言虽安静了一刹,终究是耐不得寂寞的。
静立的白青缨立时睁大了一双妙目。她初见顾夕歌时,那小少年就是现今这般冷淡又清的模样。她万万难以想象,生生黏着纪师叔的顾夕歌是什么模样。
粉衣的容纨笑牵着白青缨的手走到顾夕歌面前,又叫了他一声:“几十年不见,小夕歌怕是将我这个师叔忘了个一二净,竟从来不去雾散峰瞧瞧我。”
这几十年来白青缨极少见到顾夕歌,她心中轻松却也有一丝隐隐挂碍,似素衣之上一淡淡墨痕,固然颜暗淡却也抹不去洗不掉。
他仔细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些前辈师叔,却讶异地发现这次人来得十分齐。藏剑阁主望舒楼主揽月殿主,这些平日里总在闭关修炼的前辈大能们,也都来了。
“小夕歌。”有女声轻轻唤了一声,似金黄清脆的苹果,甜且。
“依旧闭关不。你纪师叔刚过了问灾,心灾又来了。”陈驰直接神识传音,“若能熬过去便是大乘修士,若熬不过去……”
若是寻常弟让容纨这么一吓唬,立时会低声气将事解释得明明白白。顾夕歌却只行了一礼,淡淡:“玄机峰事务繁多,还望容师叔见谅。”
那件事终究快要来了,他为此已经谋划了百余年,将所有细节都想得清清楚楚。可以说他重活一世的所有期望与希冀,倒有一大半应在这件事上。
杨虚言从那意犹未尽的话中听了几分凶险之意。他十分担心地望了顾夕歌一,却只见他那位小师兄长睫低垂面沉如,任谁也瞧不他心思如何。
虽说她现今是金丹修为,亦在九峦界中隐隐博得了不少赞赏与钦佩,却独独难以忘记这个第一次拒绝了她的男。
“纪师叔呢?”杨虚言压低声音问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