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为师却不想说了。”易弦笑眯眯抖了抖袖，似一只洋洋得意的老狐狸，就等着蠢货踏他设的圈套之中。

“痴人，难得。”陆重光简短评价。

这可恨至极的师尊！陆重光心中已然转着无数个念，依旧只能恭恭敬敬：“徒儿实在好奇，还望师尊替我解惑。”

几十代虚殿主大多一辈只收一个徒弟，由此便滋生许多有趣至极的事。”

后来那素衣女去了，易弦这心念才彻底熄灭。但那与纪钧比较的习惯，却一直留了来。

“所以我说，虚一脉的剑修大多脑傻。”易弦嗤笑，“这次我与纪钧撇你与他那宝贝徒弟离开十多天，就是为了到太玄真君仙逝的那上古遗迹中替她收尸。”

易弦总是想，若他堂堂正正打败了纪钧，那素衣女是否会分给他一个神？惊讶也罢恼怒也好，易弦只要她中有他。

他恍惚明白，为何那剑修师徒二人都不愿多想。多说多错，倒不如紧守那一线师徒之别，聊以解思。

这期盼着实太过卑微，却止不住改不了。

纪钧虽然完完好好地答应来

“因此她收得纪钧为徒后，便意志定让纪钧走无，不想他再受自己曾受过的苦楚。太玄真君刚将纪钧收门三十载，就死在一上古遗迹中，一辈未曾再见她那狠心的师尊一面。”

“师徒相恋，本来再正常不过。”易弦淡淡，“九峦界中亦有不少师徒结为双修侣，然而这事发生在万衍虚一脉，却不是一件好事。

一千二百年前，他在九峰论上见了那素衣如仙的女一面，竟莫名其妙起了痴念。

“那字迹历历在目，不见悲愤只见深一片。这样的女，不是痴傻又是什么？”话说到这里，易弦的声音却有了一丝极罕见地抖动，稍纵即逝。

“太玄真君惊才艳绝仙人之姿，临死前却在那面阻拦她不能的玉璧上，轻轻浅浅细细刻了成千上万个‘王胤’。”

他由此生了嫉妒与贪念，记恨起被宋太玄收为徒弟的纪钧，平白无故总要与他较个。

年轻人就是要时刻敲打一番，由此他们才知自己决不能越过自己这师尊去。此乃御之，亦是磨炼徒弟的一种方法。

他又故意等了片刻，见陆重光面上未有一丝焦急与烦躁，这才慢悠悠：“因为在万衍虚一脉，此类师徒苦恋不得的事，数千年间已然发生过十几次，倒不知受了什么诅咒孽缘。”

“就好比上代虚殿主太玄真君是个惊才艳绝的女，却偏偏对自己快要破界飞升的师尊惦念不已。妾有意郎却无，上代虚殿主的师父，毫不留恋破界而去，只留得太玄真君黯然神伤。”

易弦见自己徒弟服，满意地了。

十几次，陆重光不由心中一颤。修士寿元悠长，若能到元婴期后，便能足足活上千载岁月。由此算来，虚一脉每三四代就会发生此等求而不得的悲惨事。

三年之前，易弦偶然探得宋太玄最后的行踪。那上古遗迹却颇为凶险，他自己一人断然无法平安其中。

他筹划了许久，终于在九峰论上成功赚得纪钧和他一同前往。

这回陆重光真的来了兴致，他微微转问：“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