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普通的白纸柳橙有很多,写满了满了好几个屉,每次他挨了打,或者心不好的时候,就发疯一样地写字,写过“我就是活该”“爸爸,对不起”“我要找到那个人”“好想去死一死”“我不恨我妈妈”……
“……”陆寻一时竟然无话可说,熊孩好像句句在理。
“什么意思?”陆寻了眉心。
“我……”柳橙沉默了,陆寻好像听见从手机里传来轻微不稳的呼声,陆寻等得度秒如年,柳橙终于说:“我觉得好玩儿。”
……
柳橙那边静了几秒钟,终于说:“没有。”
柳橙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也睡不着了,他在书桌前坐,拧开小台灯,从屉里拿一叠白纸,开始在纸上一遍一遍地写:我不他。
柳橙终于挂了电话,紧绷的像一块石,他把之前陆寻让他买的新手机直接扔了垃圾桶里,站在窗前,开始咬手指上的倒刺,柳橙就好像要延长并且享受痛苦一样,一块块小表被缓慢而用力地撕来,不一会儿就鲜血淋漓。尖锐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没空想别的,心里终于慢慢平静了。
……是银行提醒短信,柳橙说到到,真的把多的钱退回了他的银行卡。
柳橙偏过,他不想回答,可是他的已经非常真诚地,叫嚣着冲到了望的。
这天晚上,柳橙一直在梦,除了毫无新意的噩梦,他还梦见了陆寻,梦见他们在自己床上.,陆寻在他里一冲撞,每次到最深,就着气在他耳边问一句:“橙,你不会是上我了吧?”
“等会儿!”陆寻气得想摔手机,但还是在柳橙挂电话之前,赶紧抢了一句:“我问你,既然要分手,你为什么还暗地里搞小动作去见小宇?你吃饱了撑的?!”
陆寻盯着蜘蛛网一样的屏幕,想,我要是再联系他,我他妈就是在犯贱!
结果这个“教训”也不过是又等了两个小时,才给柳橙打电话。
然后柳橙把电话挂了,陆寻愣了一,紧接着用尽全力把手机摔了去。
“字面上的意思。我记得您也说过,我们就是互惠互利等价交换的关系,您买我卖,现在不想卖了,就是这样。”
手机很顽,屏幕碎了,后盖飞去好几米居然还没坏,拼尽最后一气叮了一声。陆寻的脚没听脑指挥,快步过去捡起手机看了一。
柳橙猛地睁开睛,觉到一片湿,他在黑暗里无地自容,保持着僵的姿势好久一动没动。
陆寻压着脾气说:“我刚才在开会,才看见你信息,发错了?”
“我会把钱算一,多的就退回去给您了,您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
现在他专注地,一笔一划写“我不他”,写满了一张纸,再换一张,窗外夜深重,这一年最后一波冷空气在窗玻璃上结一层薄薄的霜花,黑夜里唯一的一盏灯像一只慈悲的睛,默默注视着灯这个男孩儿,它一定对这样的场景非常熟悉,毕竟七年来,同样的事已经发生无数次,唯一变化的只是这个孩,从只会哭的小孩,变成沉默阴郁的少年,再变
你是不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