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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捂住嘴闷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平息来,摆手示意单超无事:“今日不早了,你先去罢,把尹掌门给朕叫回来。”
皇帝胡须缓缓浮现了无可奈何的笑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风云诡谲的洛阳城一步会发生什么?!
“若日后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东都横遭刀兵之祸,你便可以凭借此去联络英国公李敬业等人,他手中握着其祖李勣的数万旧……带兵打仗,朕信你。”
单超握住玉珠,压制住微微不稳的呼,欠行了个礼,一言不发转退了去。
两人在月光对峙良久,谢云终于一哂,从袍袖抬起手。只见那修长的指尖到掌心鲜血淋漓,正紧抓着一,月光清晰可辨。
尹开阳并未在意,回向谢云走来的方向望了一:“你的事办完了?”
断其爪牙,皇帝竟已生了断武后爪牙的心!
单超:“……臣尽忠为国,并未想过任何回报……”
“……然后再谋源。”病榻上的皇帝并没有发觉,终于说完了这番话。
此刻荒芜的后院冷冷清清,只有竹柏在地面投纵横交错的浅影。谢云顺着回廊向前走去,忽然脚步顿住了。
最后四个字让单超面瞬变!
“……是。”
“你有胆量这么问,可见朕没看错你的为人……但釜底薪,也需得趁火焰不旺的时候。若釜底的火焰已熊熊燃烧到了势大难遏的程度,薪时极有可能引火上,又怎么办呢?”
皇帝勉抬起手,单超仓促上前半跪,却见皇帝那冰冷绵的手在自己肩上拍了拍,说:“卿的肝胆忠心,雍王自然看在里,日后必然会有回报。”
“——因此需先耐心蛰伏、妥善准备,必要时雷霆击,先断其爪牙……”
单超接在手中,只听皇帝疲倦的声音从上传来:
皇帝了然一笑,挣扎着从手腕上褪一串玉珠,只见颗颗鲜红如血,手串中还吊着只拇指盖大活灵活现的红玉老虎:“这是赏赐卿的,拿着罢。”
只见前方一个沉沉的影背对着他,也不回,悠然:“阿云。”
皇帝的手一顿,阴影中只见他神微微有所变化,但乎意料的是片刻后竟没发火,而是平静反问:“你真这么认为?”
同一时刻,上阳后偏殿,忽然门从里拉开,谢云拂袖跨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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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冒上杀的风险了,若传去给天后听见,十个单超捆绑在一块儿都不住滔天大罪。
“……陛,”在近乎凝固的沉寂中,单超终于了气,低声问:“若陛真想保住雍王,为何只扬汤止沸,而不脆釜底薪?”
单超竭力压抑住重的息,脑后似有一神经绷紧至极限,甚至连太阳都隐隐泛针刺般的疼痛。
——那竟然是一颗活生生尚带
“朕已近风烛残年,太冤而死,雍王命在旦夕,满朝文武又多有结党倾轧……若不是此时还有单卿的话,朕也不知该把雍王的命交到谁手上了。”
“……”谢云没有回答,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