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没说,但……多少年来的朝夕相对,让他突然就懂得了那丝叹息背后的意思。
“什么都没有,只冲我笑了一笑。我再追到庭院中……她已经向西北方向走远了。”
谢云闭上睛,昏暗中角闪动着细微的光。
谢云疲惫地摆了摆手。
“没事了,你去罢。”
他慢慢靠在供桌前,随着这个动作,鬓发也从肩侧垂落来,单超的瞳孔骤然紧缩。
“杨姑娘说什么了?”单超忍不住问。
即便这“成亲”跟他原本以为的不是一回事,但谢云不吃不喝守了这么些天的灵,单超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滋味。
“……”单超咙间也有些奇怪的酸楚,他勉把那酸涩的块咽了回去,小声唤:“谢云……”
单超骤然望向灵堂紧闭的大门,脑海中不禁浮现杨妙容披星月而来,温柔地告别,然后转离开的样。
那一瞬间心涌起的是狐疑和不可置信,但紧接着,他确确实实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一刻单超满腔的苦涩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仿佛生吞了带血的苦胆,那滋味得他话都说不。好半天他才伸手想去把白发了,但手抬起来又顿在了半空,一难以遏制的冲动让他忍不住一字一句问:“谢云,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半夜来与
“什么?”
单超却一晃,绕过他的手,舀了满满一勺送到他嘴边。谢云也没有抗拒的意思,低喝了,单超又舀起一勺,依法炮制,一喂完了整碗汤。
谢云紧紧捂住睛,指间有些隐约的泪迹。
他只当谢云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也去,继续一人在此独;但乎意料的是谢云慢慢侧过脸,裂失血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满黑发中,他竟然看到了一丝刺目的雪白!
百年老参果然有效果,谢云灰败的面容总算稍微浮起了一丝血,再开时声音也不再是刚才沙砾磨过似的哑了,说:“谢谢……”
“……我昨晚守灵的时候看见她了。”
“……没关系。”他轻声说,“你也可以走。”
谢云手指果然一动,继而抬起,终于伸向了那碗参汤。
“不会有次了……”他说,“不会了。”
闭住了呼。
鑫又抱拳一欠,轻手踮脚退灵堂,离开前狠命对单超使了个。
“她打开门,乘着月光从青石板上走来,侧盘踞着白龙,脚底没有影。我以为她会恨我,但她只过来拉了拉我的手……”
单超转关上门,走到供桌前,重新端起参汤微笑:“你起码喝一吧!喝了也不耽误你继续守着,不是还要守今晚吗?”
谢云不想让他走。
单超迟疑了,问:“你想让我也走么?”
谢云却摇了摇。
单超一脚悬空迈门槛,突然动作停住了。
单超反问:“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两个字?”
“我还是……很你。”单超微微息,继续:“但我知你以后可能会成家,甚至可能会留嗣。我只希望你次成亲时多为自己想一想,只要你真正觉得快乐,我甚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