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谢清漩回来,纪凌的好日也就到了了。
别看谢清漩平日里温言悦,起师父来却煞是严苛,他睛看不见,耳朵倒是极灵的,不容纪凌有半分差错,单是调息一项,就让纪凌反复练了十个晚上,通宵达旦,无止无歇。
谢清漩想去推那只手,到底也还是没推开。
再想到他那咳血的症候,纪凌忍不住地疼惜,把个人拢到怀里,轻轻抱着,贴着他的耳说:“我听你的。”伸手去抚他的眉:“舒心一些,不然病什么时候才好?”
纪凌攥了他的指,翻来覆去也看不个所以然。
纪凌也是个伶俐的,谢清漩假以词,他岂能不知?
“我当然不能看,”谢清漩举起指:“用摸的,”
初学者往往从天气算起,对与不对立竿见影。
“摸?那该多辛苦……”纪凌把他的指握在手心,半晌叹了气:“你父亲很疼你吧?”
纪凌自小被人纵惯了的,哪挨得住这分苦?几次发狠,扔东西甩袖,不肯往练,谢清漩冷了脸,由着他翻天覆地。
一个肯教,一个愿学,竟是难得地洽了起来。
谢清漩细细剖析了,纪凌才知,卦词的解释玄机无穷,起自却不能囿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还须旁征博引,竟是要拿一肚书来垫底的,慨之余,不免疑惑,“你居然读过这么多书,可你怎么看书?”
谁知这功夫得再很,却像是往海里担,费尽了力气,也不见个动静,有心再问谢清漩,又怕他看轻了自己,只得霸着个蓍筒,独个儿算个不停,
谢清漩倒笑了:“我父亲拿针把书上的字一个个剌来,教我摸着认字,他总说:‘盲了,书还是要读的’。”
陆寒江每每瞧见外雨,就抓了纪凌打趣:“定是你算风和日丽,才招了这场雨来。”
谢清漩原以为纪凌学卜不过是图个新鲜,谁知他真了功夫,浮浪的脾气也收起来了,惊异之外倒生几分怜惜,知他拉不脸问自己,便有意从旁拨。
来到镇上与人斗斗鸡,要要牌,快活得赛过了神仙。
谢清漩:“是,可惜我福薄,十岁的时候他就过世了,以后的书是都是小汐剌的,她也就是那么学会了认字。”
纪凌闹够了,抬看去,但见谢清漩守了盏油灯坐着,风过窗棂,灯轻颤,恍惚的灯影,那人的表也模糊起来,彷佛是静无痕,却又如倦似怨,纪凌心里便有些酸。
纪凌本是个要、心气的,哪禁得住这话?发誓要个样,牌也不睹了,酒也喝了,一门心思钻研起卜术来。
纪凌把些门的功课都练熟了,开始修习法术,他日日跟着谢清漩,把些个算卦、扶乩的把戏都看熟了,吵着要学。
谢清漩拗不过他,拿筒蓍草推到他面前,浅浅地说了些章法,纪凌儿时也背过,他天资又好,学起来飞快,只是明明就班地求卜,却是算什么不中什么。
昼夜晨昏,更迭不休,秋雨浇来,一阵紧似一阵,-天冷似一天,待得天空透晴明,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月。
“你还是比我好,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