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苏邝偷贩私盐一事浮上shui面。盐铁产业乃国家血骨,偷贩私盐更是死罪,帝念及苏贵妃旧qing,将苏邝革职查办,没收其家产,女眷充ru乐籍,xia人发卖为nu,而男丁则liu放至关外,充作军nu,服劳役。
至此,当年烜赫一时的苏氏皇商轰然倒塌,再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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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抄家之前,苏宝贝过得尚且安稳。
在得知大皇zi李平册封为太zi的消息后,苏邝一夜之间发须皆白,这xia,连苏家眷属也察觉到京城山雨yu来风满楼的气氛了,苏宝贝这几天听得最多的就是某某家仆私逃的消息,他老zi却无心追捕,终日在房里不chu来。
等到李文被参消息传来的那天,苏家也散得七七八八,只有苏老爷及其亲眷聚在正厅里,俱是披tou散发,瑟瑟发抖,崩溃哭泣。
苏宝贝早已料到这一天,心qing还算平静。
他还有心qing拉扯他爹的袖zi,悄声问他爹:“贩卖私盐是什么罪?”
苏邝面se惨白:“我们是皇亲国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是要liu放到关外zuo苦力吧。”
苏宝贝平静地diandiantou,拉着待在他一旁的连翘往后院走。连翘此时绑了个硕大无比的枕tou在腹bu,她这几个月吃好喝好,整个人都丰硕了不少,看上去竟比苏宝贝还像个孕妇。
苏宝贝领着她走到后门门kou,从怀里取chu连翘的卖shen契,以及早就替她办好的shen份通牒,一一交给她,dao:“你当初答应我的事都办到了,也zuo得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如今苏家要没了,你可以走了。”
连翘接过契书跟通牒,朝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tou,dao:“少爷,跟我一起走吧。”
苏宝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疯了么?你要带着我走,我们俩都要被官兵追捕。你现在已经不是苏家的nu婢,是自由之shen,那些什么忠心护主名liu千古的段zi就不要去相信了。”
这姑娘脸上终于louchu一丝难过的表qing:“少爷,您不给我这些东西,我同样也会为您zuo那些事的,我zuo这么多不是因为您是我主zi,而是为了报恩而已。”
报他惩chu1那guan事父zi俩的恩qing,报他救自己脱离苦海的恩qing,她虽是一介小小婢女,但也知dao结草衔环、知恩图报的dao理。
苏宝贝看着连翘,忽然想起初见这婢女的那一天,他曾何等威风凛凛地说——“这种xia人就是最贱的那种,她捧你追你都是为了富贵权势,你信不信,我今天踢了她一脚,等她回去还会跟别人炫耀得了我的青睐。”
“你总是习惯用权势去丈量一个人,倘若你哪天没了权势,他们又该待你如何?”
钟权那句话此刻响在耳边,振聋发聩,让他脸上火辣——那迟迟到来的一巴掌,终于打在了他的脸上。
苏宝贝定定地望着这忠心报恩的女zi,终于不再以gaogao在上的少爷姿态来面对她了,他开koudao:“你若真念念不忘报恩,能否为我传个消息?”
连翘激动dao:“少爷的嘱托,连翘哪怕是死也会为您达成!”
苏宝贝摇toudao:“死就不必了,我也不是那种qiang人所难之人,我只需要你去关外找我的前夫钟权,告诉他,他还有个孩zi在我肚里,若他还念旧qing,就帮忙把孩zi接走吧。他是武炃将军义zi,你若寻不到他xia落,去找周将军即可。”说着,便解xia腰间那枚钟权送给自己的玉佩交予她作为信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