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老顽童Holmes蓝的珠立刻由日常装的模式调为了盛怒时眦目裂的模式，转换之神速令人惊骇，即使是曲景明这样多次见到的，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拉起了全防御值。

见他不回答，老顽童又：“你不要瞒着我，我看得来。”

他脑袋上秃了一圈地中海，白发围绕地中海而有序、缓慢地掉落，他有许多灵都是从那片地中海一拍，拍来的。比如，派曲景明去中国参加项目交；又比如，在曲景明到HMS念书的第一个学期就看中他，并以诱惑和纠缠双齐的方式，把曲景明从自己原来的导师手上撬走了。

而Holmes就像那位著名的侦探那样明察秋毫，他敲敲桌面：“Joe，你有心事？”

照老顽童一般的发展，接来他就要脚骂人了，别人骂人都用生官骂，他能用全官骂。然而，曲景明静等了半分钟，暴风雨还是没有来。

他的导师Holmes正凝着一双蓝的睛看他，里面一笑意。这是一位白发过半的男人，大半辈的课题都是肾。跟齐主任不同，这是一位幽默风趣得有过于放飞自我的老顽童，至今，周末最大的好是去公园和青少年玩板。

“嗯？”曲景明回过神来，脑中给自己回放了一刚才走神时导师说的话，习惯确认了一遍，“我来主讲吗？没问题。”

“你……”老Holmes陷在椅里，蓝晶晶的睛像是起了一层烟雾，“你真是令人伤心，我从学后第一次实践考试起，就羡慕、嫉妒你的才华，我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意识那么准，作手术刀那么优。可是，你有了不起的天赋，却这样浪费……是什么值得你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

择日不如撞日。曲景明张嘴轻轻了一气，放在桌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看着导师：“取得MD之后，我想回国。”

只见老顽童颤抖着收起了原先预备拍桌的手，不晓得在这半分钟里，为了压制火气，他是费了多大劲，总之收回手的那一刻，他像是一脱了顽童的外衣，单剩一个“老”了：“为什么？”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语气却活脱脱是在审问一个罪人。在他的中，浪费天

注意力，他常常会盯着某一，想起和，想起自己对这座城市的不舍，咙里泛起左右为难的苦涩来。

“……那就这么定了，好吗，Joe？”导师稍稍了声音。

老顽童选择他，是在认可他基本能力的基础上，对他一小小恶趣味的戏，而且后者居多。一般况，他也会衡量拒绝，今天一答应，就有顺着这个老顽童胡闹的意思，这种反常，自然是有心事。

曲景明给医院的辞职报告轻易就打好了，但对这位导师，他至今无法将要回国的想法说。

曲景明抿了抿唇，低垂睫，轻声说：“是私人事务，对不起。”

曲景明刚刚答应过几天的项目总汇报主讲，资历，这本不该轮到到他；交方向，他是回中国交，不算整个项目最重要的交……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答应了，都会让这个项目的其他参与者不愉快，着实是一件好了勉能糊过去，稍有差池就会被嘲上一整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