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几个月来，她也知主动邀请人吃家常饭、拉拢手人心了。这在以前冷淡不理世事的她上，是绝无可能发生的，那时候，客套是什么她从来不在意。可见，人真是会被生活压弯腰的。

“妈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曲景明：“嗯。”

八多，薛冰冰那边刚起床，接起电话时还有睡意，声音慵懒，一声“hello”的尾音拖得老长，曲景明略有些不适应，顿了顿，才：“妈妈。”

她从来没有想过，曲景明会长成一个敢质问她的人。

曲景明看她完事儿了，过来开提请求：“和姨，我可以用一你房间的电话吗？”

他听到楼陈老太一如既往大声喊：“吃饭了！”

曲景明语气淡然：“你当时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带我一起走吗？”

曲景明勉地扬扬嘴角，本是想笑，但不太好看，他摇摇：“没有，就是有事想问问她。”这些年他连“妈妈”两个字都很少提，谈及薛冰冰就是用一个平平淡淡的“她”来指代。

薛冰冰一喜，忙：“你说。”

曲景明动了动唇，声音平静地说：“没有什么事，我有没有吵到你睡觉？”

闻言，和容有些吃惊，家里两电话，她房间的可以直接拨越洋，楼堂屋的不行，因此每到逢年过节，薛冰冰跟他们打电话用的都是楼上那，其余时间就基本用不着那。

拍脯：“和总你放心！”

和容又：“留吃饭吧。大周末的，我妈饭迟，本来是要等孩的，结果人也不齐，怪冷清的。”

平时打电话都是过年过节，再没话可说也有节日祝福可以说，有家长里短能够寒暄，这样一个突然的通话，就把彼此之间的陌生和尴尬都暴了。但曲景明似乎不在意，薛冰冰无话可说，他也不急着说什么，两人握着听筒沉默，他慢条斯理地用小指搅动电话线，过了半晌，才主动开。

“好。”和容开了房门，自己没有去的意思，“怎么拨号你知，你大妈饭快好了，打完电话来吃饭。”

于是刚刚那串信的日常陈述戛然而止，顿了顿，转：“我去吃饭了，妈妈，再见。”

薛冰冰：“没有，当然没有，妈妈兴还来不及。”

薛冰冰立刻就醒了，一句声调昂得多：“明明啊，怎么是你，怎么了，这么早来电话？”

薛冰冰“嗯”一声，他们默契地给彼此留了一思考的时间，确认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才挂了电话。曲景明站在和容的窗呆了一会儿，脑里梳理今天的事，心想，刚才

曲景明只等了一小会儿，就又开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个学期考试一直在年级前三，和那个大傻瓜已经掉到三十以后了，他还跟女孩整天聊□□，都追两个月了，一展都没有。你不要跟和姨说哦，不然和姨会揍他的。”

和容，起跟他一起上楼，到了楼上才问：“怎么了？不开心了？”

薛冰冰哑。她对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安静和胆怯上，她养曲景明的六年，曲景明几乎从来不哭闹、不疑问，总是任她安排。她偶尔嫌弃过孩怯懦，但也觉得他那样很给人省事，所以把他丢给和容的时候，心中几乎没有清晰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