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父母死了，但不知死了是这么难看。他吓到了，可也不是真的害怕，他只是拒绝，不愿意接受没有父母了的事实。他不知自己被医生断了心理疾病，可他知自己迟早得好起来，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曲景明看着她，轻轻扇了扇长睫：“嗯。”

直到楼响起陈老太一如既往的声招呼：“吃饭了！”

到他们，要分钱自然也轮不到。但如果帮他养孩，那就不一样了。

众人窸窸窣窣低声聊着，目光不时瞟向和容。越瞟越不善，好像这个年轻的女人要跟他们抢钱似的。和容也不搭理他们，每天彷城的丧葬程走，神总是木然，一滴泪也不，最后一餐晚饭过去，独自打扫了别墅，大门一锁，就回自己竹园的小破房去。

和容恍然发现，在自己无暇顾及这俩小孩儿的时候，他们已经相了自己的默契。

三人相对半刻钟，谁也没说话。曲景明在桌前写作业，和在那短暂的与人对视的片刻后，又盯着夕阳发呆，和容有些累了，靠在床稍微睡了会儿。

和容回来的时候，曲景明也正放学回来。这些天和容忙，陈老太也没闲着，一直帮打，算是还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于是曲景明就没人了，都是自己去上学，又自己学。

和听了，视线投向自己的，就那样盯了几秒钟，然后苦大愁深地叹了气，抬落地。还真有酸，站起来的瞬间就猝不及防往后倒去，被和容疾手快扶住，又再次鼓励他走走，他总算没有耍，挪动着往房间门走去。

和难得清醒，坐在床上往外看。

和没作声。和容动动唇，终究也没说什么，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你躺这么多天了，不床走走？别不会走路了。”

三人同时抬，目光微妙地在空气撞了一。和容站起来，双手在兜里，看看两个孩：“以后，你们俩都跟我过吧。”她轻叹一声，“我没法儿保证什么，凑合着过吧，能不能长大成人，长成什么鬼，都看你们自己。”

两人默契地一起上楼看和。

和后来记不清自己那段日难不难熬，每当想起来，唯一的印象就是恍惚。在醒醒睡睡的日里，时间过得特别慢，他没有任何事可，好像也没有任何事可想，起初脑袋里所有的东西都很凌乱，飘飘悠悠久了，好像就自己形成了秩序。

和永联以往看他熊起来，就揍。揍完了拿一瓶酒，边喝边跟他谈心，常常说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贫穷和歧视、囹圄和背叛，什么都遇到过，

醒了吃吃了睡的日过了这么久，和反而消瘦了，他听见声音转过来，那张脸在夕照的背景看，竟奇迹般有了几分棱角，只是神还发愣，喊了一声：“。”目光落到曲景明脸上，对视片刻，却没声。

曲景明像是习惯了，自己走过去，先到了杯，然后递给他。

孩是可以继承遗产的，年龄太小的孩，遗产是要给监护人保的。

礼数上的一切都结束了，那个傍晚，天气很好。和暂住的曲景明的房间窗也安得好，望去能看到彷城江边，顺江遥望，有低矮的山岭。夕阳正好，光芒铺在江里，真的是“半江瑟瑟半江红”，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