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问题，莫淑芳并无异，笑容仍旧一丝不苟，可见和永联就是这么想的。和容动动脚趾都能想象到，那位跟家里老太太一样日渐苍老的走私大佬派人悄悄观察曲景明的长相，寻找孩和自己女儿相像的蛛丝迹，而这种仁者见仁的问题总会在心理作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最终偏向相信自己的女儿悄悄生了个娃儿。

和容看着莫淑芳，表微妙地变了变，直白地问：“他怀疑这孩是我生的吧？”说着，大概是自己都觉得好笑，她低声发笑，喃喃，“也是，他到了盼外孙的年纪了。”

只是，给完这轮，以后就没得给了。

和容没有毕业的时候，陈芸就一个人住在竹园的老房，那是她不谙世事的年龄与和永联私奔落脚的地方。后来和容回来，她也没让搬家，仍旧在老破房里住着，她自己和那老房一样，苍凉而自弃——此前还撑着面拾掇自己，算得上风韵犹存，近来四年一儿不废那个功夫，把自己从里到外地过成一个老太太。

可离婚终究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在当时的舆论环境，陈芸又心有不甘，和永联也没曾想过要抛弃糟糠——彷城这一片历来有说法，是生意人、从政的，不能抛妻弃，否则是要遭天谴的，家破迟早人亡。和永联不敢犯这种忌讳，因此，婚没法儿离。

这莫淑芳也是个角，她嘴上从来没有提过要扶正，甚至安守本分，多年无所。不过在和容十二岁到市里上全寄宿初中之后，她越来越多地代替和永联夫妇在生意那块面的。她漂亮，得，有手腕，不是正室，胜似正室。终于在和容去往更远的地方读大学之后，于一个冬天，“意外”怀孕了，隔年炎炎八月，生白白胖胖的和。

自打突破离婚大关，这位大佬的思想真是越来越开放了，凭着几年前在市医院妇产科孕检室门偶遇女儿，就以己度人地猜女儿搞了事，现在还大大方方拿钱来认私生外孙了……和容越想越好笑，常年冷淡的脸被丰富复杂的笑意抻得生动起来。

她不打算解释当初偶遇是去陪薛冰冰的，面前摆着一堆钱，不拿白不拿，何况曲景明确实吃喝上学都要用钱的，薛冰冰还不一定能稳定给，多备着总没错

这么个老太太，看起来是无论如何无法与前宛如少妇的莫淑芳相比了。

和容的个表现一惯冷淡，她秉持礼貌和修养给莫淑芳倒了杯茶，坐来，也不开，默然等着莫淑芳的表演。对方维持着刚才在学校就挂上的笑容，絮絮叨叨地为和打了曲景明的事歉，又说了些和永联的事。

末了，从随小包里拿一个鼓的纸袋，推到和容面前。和容终于有表，抬看了看莫淑芳，淡淡地问：“这是给谁的？”

时代步了，观念开放了，忌讳也变得不那么重要。和永联自认和陈芸的缘分已经到，对莫淑芳的愧疚深重难背负，唯有换老婆可以解此大愁。于是三方坐来，和和气气开了个会，离婚分家就此达成。当初的小氓已是一方大佬，其实不算真小气了，该给陈芸的都给了，房票一样没少，车陈芸不会开，没要。

莫淑芳：“当然是给你的，你一直不愿意结婚，现在独自收养个孩，开支总归会变大，你爸怕你苦着，你就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