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明爬到靠墙的一面去躺,她自己躺在床沿,用个枕垫着背,开始讲故事。
这天一上饭桌,她就换了开场话题:“我午路过二小看到你弟了,你是没看到,你那个孽障弟弟……”
曲景明:“你要讲……”
后来好一阵里,陈老太的日常就是在饭、吃饭的时候骂薛冰冰狐狸,骂曲景明拖油瓶,咒自己的女儿和前夫不得好死,顺便埋怨女儿没有男人――这是打和容毕业回来跟她相依为命起就有的主题,只是如今多了一条埋怨的理由。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了,这小孩儿本不需要她讲什么睡前故事。和容活到二十八岁,多少也接过一些小孩,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小孩不是只会哭闹和玩耍的傻瓜,他们会思考,会承受,甚至会迁就边的人。
和容一开始担心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影响曲景明的绪,但见他一副无动于衷、默然夹自己面前那盘菜的样,想安也无从切了,只好沉默,任陈老太讲她的单相声。这样的况持续了半个月,陈老太终于也烦了。
她巴巴地说着,曲景明那边一反应也没有,就转去看,只见曲景明侧耳听着,一副聚会神的模样,还皱着眉好像陷思考。乍一听着没文了,便抬起脸看和容,一双睛好像在问“后来呢”。
“本来我们家特别闹,但是有一段时间发生了奇怪的事。芭蕉树的大石是我和几个小伙伴的专座,有一天小伙伴发现石上有个大脚印,一个大人的脚印。起初,我们也不在意,掉就完了,可是后来每天都有,每天都有,每天都有……我们就害怕了。那里有很多大人,可是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是很神秘的事,想告诉大人,又认为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舍得兜去,于是一合计,最后只告诉了我外婆。我外婆来一看,当时就哭了。”
和容打断她:“对小孩嘴巴不能净吗?”
曲景明半趴着,右边脸陷枕里,连神也埋了一半,冲和容,然后自觉地拉了拉单被。和容还真是个不懂孩的,一就被他的乖巧欺骗了,乐得不用理他,摆好枕就去了,而没注意到曲景明中分明还有对文的期待。
曲景明:“怕。”
和容顿了顿:“那算了,你睡吧。要不要关灯?”
她说,她小时候常常住在外婆家里,外婆家在乡农村,门前有一丛芭蕉树,树有一块大石,在没有电视机的年代,村里夜之后的活动就是大家找个纳凉的地方扯,他们家那丛芭蕉树就是其中一。
和容看一曲景明:“以后不要跟你陈婆婆去乱逛。”
外婆哭了,然后呢?
“恬不知耻给别人带拖油瓶,活该嫁不去!”
他足足想了半夜才累得睡着。
和容:“那你还听?”
和容:“……”
陈老太一横眉:“他就是孽障,我说说怎么了?人家小孩都是无辜的,他才不是。你没看到,他晃着一白花花的肉就把人家小同学压扁了,哇哇哇的,哭都哭不顺。你说这小,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先当上恶霸了……拖油瓶跟我一起去的,你问问拖油瓶,他是不是个恶棍?”
曲景明低着,很为难,于
和容乐了:“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