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事吧?”林猫问他。
“很喜。”
“你很喜她么?”她又问。
这孩比他小时候更冷淡,更拼命,满腹愁绪。
两父蜷倒在地,上遍布淤青和黑痕,他们卧在泪汗和混成的渍上,却没法去理会脏或不脏了。
山时他碰着了来接他的女孩。
“是啊。”严潍笑笑。
女孩只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艳丽,瞳仁浅亮得像猫的睛。
她的睛和陈潇的并不像,猫张扬又剔透,有种脆弱易碎的,却远不及陈潇那样惊人的亮。可严潍偏从林猫的睛里看到了同陈潇一样的东西,是很象的偏执,虽千万人吾往矣。
林猫陪着他回家。他们不怎么说话,除了严潍问她功课时她会回答,再没什么别的话题。
严潍愣了愣。
自己的调动,严潍别想好过,相反严潍肯退让的话,他还会不计前嫌继续赐予他优渥的待遇,绝不亏待。
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不停地寻找和乞求,不停地得到“没能找到陈潇”的消息以作回报。他的希望被一折腾去,只剩黑沉沉的执念,他被折腾成了信奉神佛的人,在不见光亮的路上原地踏步时恳求慈悲的佛能给他一丝落来的天光。
“没事。”严潍叠起报告,“我习惯了。”
老许是他的左膀右臂,女孩是他的学生,更早之前,她是他的老师从街角捡回来的孩,便跟着老师姓,姓林,叫林猫。
“有多喜?”
“老师。”她说,递来一份报告,“许叔让我上报你,北区域都搜过了,没找着陈潇。”
直到他坐到办公桌前,理堆叠成山的文件,林猫看着他桌上的合照,开问:“老师,如果一直找不着的话,你要找一辈么?”
于是严潍扬起木质拐棍。
“……我不知。”严潍慢慢低,把脸埋搁在桌面的手臂里。
“到时他们被送去枪决,穿的是长袖吧?”他问看。
严潍打到累了才停手。
严潍了烟,靠在窗边了会儿,从外取了拐棍。
“你想杀了那个人么?”严潍问,“想报仇么?”
看说是。
他已经找了陈潇六年,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好裹仔细,”严潍说,转离开,“别让伤来了。”
林猫成了他唯一的学生。
二十一岁的天,严潍了新任的州理者,十几个城市的掌权落在他掌心。权贵们为他庆祝,香槟一瓶接一瓶地开,他们祝他平步青云,说他年少有为,严潍便恭谨地回以笑容,赞扬和自我贬低,他与每个人拥抱,心脏与每一颗各怀鬼胎的心隔着膛碰。
“我什么都肯,只要能放过我,不要杀我。”他们求饶。
严潍例行在每周一上山,于山的佛寺里磕,叩拜,许愿。
他第一次听见这名字,是到老师家里整理遗的时候。他还苦中作乐地想老师取名的平实在太糟烂,哪能因为一个人像猫就叫她猫呢。
林猫护着弟弟,冷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