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挂
“砰!”房门关震天响,刘自颖风一般走回房间,空气里只余一句声小而狠的“真鸡巴无语。”刘父辨清楚那两个字,惊得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有余――刘自颖在城里反倒学了这么脏的话,看这顺溜自然的样,应该还说得不少。
刘自颖是乡考生,安排在就近的镇上考试。
当天她醒得早,正好门散圈步醒醒神。太阳已经挂起来,在远远的农田上方以碎金的光辉泽大地。空气中满是新鲜的汽味,路边的杂草香气袭人,刘自颖突然就觉得心定来,特别踏实。
李良程注意到了,奇怪地看她一――刚才明明没有人在说好笑的事。但她没去搭理,刘自颖总是这样:摆一副好像认真聆听的样,然后自顾自想其他事。
她极目远眺去脚这条泥小路的尽。视线过久了开始模糊起来,那边开始闪一个飘渺的白影。她看不清,却觉得那就是文雪。“砉”的一声,那影陡然升,刘自颖眨眨睛,终于看清那是一只白飞鸟,已经离去天边。
她开始一些无聊的幻想,想象自己若是跟父母说要国,一定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会让他们吓一的。想到这里,她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因为觉得刘父着汗尴尬为难的样会很有趣――尽他平日里总是这副样。
大量的力都耗费在了江元璨上,除此以外的人和事都太无聊,她不想再费力经营、发展什么长期固定友,表面过得去就算好。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家,堂屋阴凉快,刘自颖放行李,在大桌上找到自己的茶杯喝消去暑气,就喊着“妈妈”去了金丽荣卧房。去却扑了个空,刘父拢着手站在门,还颇带了些歉意告诉她:“你妈可能去打牌了。”
刘自颖一就有些急了,要他加快动作赶紧回家,又细问到底怎么回事。刘父实在木讷笨拙,这时候才说只是天冒,金丽荣疰夏。
她不知刘自颖脸不好其实是因为紧张害怕。她心有惴惴地等着自己被发落,然而金丽荣没说她半个字,她从此就以为说脏话是被允许的,日后成脏就更为嚣张。若是被敲打,她就搬来“妈妈第一次就默许了”的说辞,堵得金丽荣哑无言。
然而到饭桌上,看见刘自颖依然是一张沉脸,又想到过两天就是中考,金丽荣还是决定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责备吞去,不要再让女儿不快,影响考试就不好了。于是一顿饭吃得和和,没生来半句逆耳的话。
中考前两天学校放了假,刘父来接她回家,一把行李床铺也都清理回去。刘自颖往他后望半天,却没看见金丽荣的影,问她在哪。刘父说你妈病了,不好来接你。
李良程就是当初和刘自颖一齐领唱的人,目前她算是刘自颖在班上最为交好的人。有时候她会向刘自颖分享自己的快乐和烦恼,刘自颖都听着,却懒得绪上的回应或费心思建言献策,也不分享自己的私事以作交换。
罪魁祸首在房里着风扇枕着凉席酣睡一午,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金丽荣散场回家,刘父一看见她就报告了那件事,也把她吓了一。煮饭的时候满脑都是要怎么教训刘自颖。女孩怎么能满嘴脏话?
久而久之,李良程就把她当个单纯倾泻绪的树;虽然有些时候实在聒噪,但刘自颖已经知足,反正现在不需要想话来回应,只用面无表打发过去就好,李良程对此并不会多说什么。
有些事撞在一起就是会把简单的事复杂化,金丽荣追悔也莫及。
火气起来,刘自颖站在原地睨刘父,不等他再说话,就两手提了行李箱和手提袋楼去了,刘父携着余的大包小包可怜巴巴地奔在后边追她,一衣衫汗透。
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说自己暑假要去补课,引得众人一阵无聊嘘声。李良程又在说她是“书呆”,刘自颖一笑回过,继续心不在焉的听众。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转就是两年多的光阴。她良久地望着飞鸟消失踪影的地方,突然觉得掌心有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