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带了一些:“怎的还不睡?”
柔躯伏卧,怀中人闷声闷气:“我了个梦,不知是何,有许多小娃娃,还有一位满手金项圈的老妪。她一个一个娃娃套了圈,我瞧上写着某家某,便问哪个是我的。那老妪打量一,说我此生未得孙缘法,不必再求了。”
“向之,想是我命格不好,无福诞育皇嗣……”
宇文序:“胡说,你最有福气,你是我的福星。”
“向之……”
“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连月惦念未得音信,自然惴惴生疑。我几番求签皆是吉象,岂有无福一说。”宇文序搂着人躺,搜索枯一通胡诌,生怕她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看这人三言两语化解梦兆之说,南婉青留有后手,顿一顿又:“诸位妹青年少,你也去瞧一瞧……”她起先猜测宇文序狡兔三窟,应是后嫔妃一同问医求,后来才知唯昭阳殿有此圣谕,南婉青愈觉此人心思缜密。
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她成了众矢之的,必然一心求唯恐失恩;若是她长久不孕,宇文序顺理成章寻一个女人,新必然受若惊,扬眉吐气,卖了这条命给他亦是激涕零,何况区区生个孩。[3]
倒不如她来送这个人。
“倘若因我误了皇家血脉,更是罪孽深重,百莫赎。”
怀中人闷自怨自艾,瑟缩如惊弓之鸟,宇文序又是歉疚又是怜惜,搂紧了胳膊,侧而卧,哄小儿一般拍抚腰背:“莫说傻话。”
“向……”
“不必多想,睡罢。”宇文序浅吻柔青丝,砺手掌放了力度轻抚,一拍接着一拍,慢慢悠悠。
南婉青气得直磨牙。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枕边风需日积月累,细无声,并非一蹴而就之策。南婉青自觉之过急,便耐着隔三差五提一嘴觭梦无,宇文序每每不痛不了回来,存心与她过不去。[4]
如此念叨有小半月,一日午后南婉青正与桐儿打双陆,正殿人声喧哗。遣了娥前去查探,南婉青的墨玉棋才走两步,郁娘一打帘来,叠声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陛与太后娘娘一齐送了神图神像,可见都盼着娘娘早日得喜,娘娘快换了衣裳谢恩。”
“神图神像?”南婉青一雾,宇文序这厮又什么名堂。
“启禀娘娘,此乃吴真人手迹《天王送图》,陛多方寻求得来,吩咐供于寝殿,每日三回焚香祝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