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转了半圈,南婉青疑:“名字听着耳生,我里何时有这人?”
“《董西厢》张生上京赶考,得了探花;《王西厢》有过之而无不及,张生一举夺魁,赶考必中状元由此而来。元微之不敢的梦,几百年后有人替他了。说来好笑,《王西厢》张生科举非己愿,乃是崔母不女儿嫁予白,张生为抱人归,迫不得已京应试,迫不得已中了状元。”
“青青……”
宇文序问:“《莺莺传》笔斟酌,怎的如今十本了十一个状元?”
“为抢彩,渔歌吃了四碗,桐儿吃了两碗半,听说积睡不,大半夜还在外晃悠,”南婉青问,“你来时可瞧见了?”
南婉青:“考是考上了,却非状元。元微之到底是文人,写了《莺莺传》也不敢放开手脚,补张生一个状元的名号。”
张牙舞爪,活脱脱一只护的小猫儿。宇文序哭笑不得,南婉青背过,不知将梅花锞藏去何。
气鼓鼓的脸,四目相对,咫尺之间,宇文序俯吻去,怀中人侧首一避,落了个空。
宇文序:“他可考上了?”
宇文序:“原是你给我留的。”
“谅你也猜不。”怀中摸一枚小荷包,南婉青解了带,牵起宇文序一只手,抖抖几,一粒小金锞落掌心,“我可没放去。”
言及此,南婉青来了兴致:“你算问对人了,我花了整一日的工夫,将这三本仔仔细细又看了一回。”
宇文序答一声“瞧见了”,南婉青笑得东倒西歪。宇文序扶着前笑的人,一手拈起金锞,拇指大小的喜庆玩意儿,五梅花样式,玲珑巧。
宇文序低低一笑:“你来写,必定比他们都好。”
宇文序抬了,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怎么说。”
“你骂我。”南婉青扭过脸,狠狠瞪一,柳眉倒竖。
《西厢记》也好,《莺莺传》也罢,宇文序向来不曾留心的闲书,今后未必过目一观,屡屡应声发问,只想听南婉青与他说些话。
“家世清贵,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纸书信横扫千军。删删改改,到来只为张生增光长脸面。董解元和王实甫也不想想,孙飞虎一个匪,杀人如麻,抢崔莺莺为压寨夫人,怎会答应宽限三日,白送张生传书的时机?从善如,礼数周全,倒比世上大多人些,落草为寇当真可惜了。”
孔颖达,唐代经学大家,孔第三十一世孙,奉唐太宗令编纂《五经正义》。
宇文序:“月。”
乾元六年元月二十,宜祭祀,宜破屋,当日邸报第一条,汪氏夺爵削封,夷三族。[6]
南婉青当即止了笑,伸手夺回:“陛坐拥天,小小福气还是舍给我罢。”
宇文序将昭阳殿人数了一回,南婉青却将摇得拨浪鼓一般,总是不中。
南婉青不以为意,随一应。
“冤枉,我都是真心实意的话。”男薄唇覆上耳廓,絮絮低语,“青青……”
宇文序:“张生未中状元?”
宇文序:“娘娘恕罪,我着实不知,胡乱诌了一个。”
仍是摇。
香肩纱衣轻透,雪肤莹白,淡淡一抹红痕。宇文序欺近前,又将人拥怀中:“九成,仲祭了太社便去罢……”[5]
得意洋洋,眉目尽是喜,宇文序:“自然是你。”
“元稹,元微之,你大约是不识得的,”南婉青兀自了断言,“唐人你只识一个孔颖达。”
“《莺莺传》原文,崔莺莺与张生乃是远房表亲。《董西厢》弃之不用,开篇便为张生添了个礼尚书的父亲,莺莺摇一变了相国之女,而后《王西厢》亦是如此。原本无甚系的杜确成了张生好友,领兵十万,只为孙飞虎围寺接一封信,成全张生英雄救的壮举。”
“‘惟将终夜长开,报答平生未展眉’,说得好听。”南婉青轻轻一笑,“《莺莺传》借名张生,实为元大才自述年少风事,赶考途中一段姻缘,始乱终弃,还泼人女孩儿家脏,说是迷惑心智的妖。”
南婉青摇摇。
“今日包饺,郁娘说放梅花锞彩,你猜猜是谁吃着了?”
纤长玉勾上男人腰侧,南婉青一翻将宇文序倒床榻,双跨坐腹间,居临。宇文序不明何事,大手抚上后腰,小心翼翼,只怕她坐不稳。
南婉青:“元微之写《莺莺传》,自叙韵事,博一个风之名。董、王二人作《西厢》,人未改,框架已定,多有相似自不必说,唯其不同之可见笔何意。”
贫贱夫妻百事哀,元稹《遣悲怀》,悼念亡妻之作。
宇文序:“‘贫贱夫妻百事哀’,先前有所耳闻。”
南婉青连连摇首:“名落孙山,《莺莺传》的张生第一年科考,殿试也不得。”
“桐儿?”
“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