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早眨巴了几睛。
鬼起走过来,端起蒲早坐的椅,让她转向自己。他蹲在她前,恢复了之前的神。
“别害怕,我说说的。”鬼拉起蒲早的左手,放在自己脸上。
蒲早看着鬼。
他还好年轻啊。
记忆缺失的觉像失了的植,没着没落,每一步都踩不到实。这种迷惑又空虚的怪异蒲早至今也没能完全习惯。所幸她还知自己是谁,查过银行账后确认暂时生活无虞,再加上医生告知会慢慢康复,所以努力适应了来。
如果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一个前尘往事皆忘、连自己名字都不晓得的存在也算是存在吗?
天地间孤零零的一只魂,游在看不到他的人世……
是因为这样的巧合,他才会恰好撞自己家里吗?
吃过饭,蒲早把厨房收拾了,去了书房。
没一会儿,鬼也跟了去。他把懒人沙发拖到蒲早旁边坐,从书架上拿了本书,
蒲早打开电脑浏览自己搜集的资料。坐了一会儿,觉得肩膀有酸,她伸了个懒腰,背碰到靠背,被硌到的痛让她记起了昨晚梦里靠着火车厢的觉。
她起拿起iPad,打开procreate,随手涂画起来。
“这是什么花?”
不知什么时候,鬼把书放在了桌上,挨着她看她画画。
“蜀葵。”蒲早给花朵涂上颜:“我记得的土名叫一丈红。你看过那个电视剧吗?斗戏,清朝的,我第一次听到里面说‘赐她一丈红’的时候还纳闷一丈红没有毒啊。”
正经事不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有印象。蒲早皱着眉笑了笑。
角落里成片盛开却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花朵,被火苗迅速吞噬的黄纸钱,低矮的坟地上方翻卷起的黑纸灰,还有屏幕另外一角的火车站。
画面中没有人。
鬼抬看了看蒲早,伸手搂住她的腰,指腹不小心贴上了她上衣翻起后腰间的一块肤。
“。”蒲早抗议:“蹭活人气可以,不带趁机占便宜的。”
鬼把她的上衣拉好。两只手臂同时圈住她的腰,脸靠在她肩上,看着她给画上。
蒲早偏看看他,几乎要疑心他发面藏着两只茸茸的耳朵。
一个午就这么过去了。
力不济,天快黑的时候,蒲早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窝去床上休息。闭上睛,听着厨房里炊碰撞发的声音,心里泛起一安逸。她翻了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被梦魇到时,蒲早在心里叹了气。她屏息凝神,试图像上次一样借由脚趾的动作让自己挣脱来。
被压迫的觉轻了很多,只是脑袋一味痛得厉害。像是有尖锐的东西在里面胡乱绞动。
蒲早痛到分不清的僵直是因为梦魇还是因为烈的幻痛导致的动弹不得。
我在这里,其他的鬼就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