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终究没能重回阳光灿烂的人间,而是自甘堕更加漆黑肮脏的无尽深渊。
距离东城战败已经过去数年,不知不觉中,已在凌府这座淫笼中毫无尊严地苟延残了许久。妻妾存在的意义就是伺候好自己的夫主,为此必须接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束和调教,凌鸣铮似乎已对她如今的到满意,从她怀孕生产后就免了她每日的调教,自此她多了大把空闲却不完全自由的时间,足够她细数从树影隙间漏的每一缕阳光、足够她在不知不觉中摸清凌府每一个人的作息时间,也足够她一遍又一遍反刍凌府后屈指可数的、不那么痛苦的记忆。
凌澈见她一脸懵然却不以为意,仿佛认为她是来见凌鸣铮的,秀丽的长眉微微蹙起:“父亲城了,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夜风徐徐而来,玥珂一阵哆嗦,齿间漏一丝难以克制的呻。
“嘶……是我僭越了……”玥珂有些失落地垂眸,视线无声掠过凌澈腰间,隐约扫见一枚成极好的玉质令牌。
“或许是他太忙,疏忽了。”凌澈冲她抱歉一笑,温声:“夜寒重,夫人回房吧……你门没带侍女吗?”
与他初见时,她在地狱般暗无天日的凌府刑房,目光澄澈的少年人毫无顾忌地打昏看守把她从冰冷的刑架上放了来,犹如从天而降的少年神祇朝在泥淖中的她伸援手,仿佛只要他愿意,上就能带她离开无明的永夜。
鸣铮书房不远的一廊后。今日上天似乎格外眷顾她,不仅从空青那里知了哥哥的落,又恰逢凌鸣铮不在府中,如今暂代城主之责人正是凌澈。
正想着,耳旁响起记忆中念念不忘的声音。
玥珂抬看了看天,日影西移,夜幕将起。
比起凌鸣铮,凌澈要好对付许多。
“咳……怎敢劳烦少主。”玥珂微不可察地瑟缩一,双足隐于裙摆之后,再抬时,已悄无声息地红了稍,眸中目光微动:“只是元儿去了好久未归,我实在疼得厉害,不知可否劳烦少主搀我回房?”
其中就有凌澈。
“……啊,他没说过。”玥珂,脸上带着大梦未醒般的恍惚,早就编造好的说辞不知为何在凌澈面前竟一个字也说不了。
“夜了,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崴了脚,”玥珂终于回过神来,蝶羽似的睫扑闪,微微垂眸避开凌澈的目光,一路上准备的说辞这才勉:“夫主一日不见人影,我来寻他,谁知路上崴了脚,走不动了,元儿怕我伤势加重,不敢轻易挪动,去找青大夫了,所以只有我一人。”
“……少主,我……”玥珂恍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来,原是自己发呆失神,一时忘了时辰,凌澈已经理完毕当天公务准备离开了。
凌鸣铮擅武好战,刚攻东城没多久,就又开始征伐西境,镇守西方的张氏一族回城后,他亲赴西方坐镇观战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凌鸣铮不在城中的时候,凌澈会在天黑之前离开离开书房。
同样熟悉的气息窜鼻尖,玥珂意识抬,猝不及防对上凌澈黑白分明的澄澈眸。
此刻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玥珂在渐暗的天光倚着廊而坐,目光空茫而朦胧。
凌澈的眉心越拧越紧,目光似有犹豫。
甚至即将欺骗利用曾将给她活去希望的凌澈……
“原是如此,让我看——”凌澈刚准备蹲查看玥珂的脚踝,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双方份有别,伸的手僵在半途,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