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模样，和天任何一个期待骨肉生的慈父没有任何区别。

        “你知我为了保你腹中的孩儿耗费了多少心血吗？”

        “明天，”凌鸣铮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如果明天玥儿还没有醒过来，就理掉吧。”

        某种尖锐而冰冷的顺着光的肚腹缓缓往移动，与空青如癫似狂的声音一样令人遍生寒。

        “……以为只要不醒过来就能逃避现实？别梦了！”

        刺骨的寒意一直从足底笼上发稍，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覆在上的锦被被一把掀开，冷风卷来一阵凉意。

        “也好。”半晌，空青重新变得平静的声音轻飘飘响起：“既然明天才作决定，今夜还是先让我为玥儿施针吧，说不定到了明日，玥儿忽然就醒了，届时家主也不必忍痛舍弃骨肉至亲。”

        “我耗费了无数心血和珍惜秘药在你上、在这个孩上……他现在是我无上天资的最好佐证，来日生后也会是我最好的药人……他是属于我的！即便是凌鸣铮也无法越过我决定他的死活！”

        空气中淌着莫名的沉默气息。

        “……昏迷不醒不醒之人，却能如常人般孕育嗣，从未有人能到，而我却让你到了，若再给我些时日，即便你昏迷不醒，我也有办法让你腹中胎儿安然生，到时候我就是当今医第一人！”

        何其可怕。

        凌鸣铮离开后，空青的声音陡然一变，森冷而阴沉，在玥珂难以置信的沉默中打开医箱取一排惯用的银针来。

        “温玥珂，你说你都变成这副半生不死的贱畜模样了，凭什么还有本事让我不痛快？”

        可也是他，今日竟用冷漠平静的声音吩咐空青扔掉这个孩。

        是啊，凌鸣铮对她不就是如此吗？嘴上说着喜，却将她贬作贱，残忍凌辱，恣意作践，对亲生骨肉亦能如此，喜就养着，不喜了就随手杀死丢掉……

        凌鸣铮的手隔着被覆在她手背上，声音轻缓而平静：“只要她能醒来，我们就还有机会要孩，但我只有一个她，我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失去她。”

        视人命为草芥，将活生生的人当作玩。

        ……

        “如果明天你不醒来，我便是拿刀剖开你的肚，也要把孩取来！”

        仿佛冷漠地丢弃一件毫无意义的垃圾。

        空青似乎也被他的残忍和决绝吓到，沉默半晌，才说：“可是……那是家主您的亲骨肉……这段时间，我为玥儿保此胎，也耗费了许多力和资源，怎么能——”

        每一个字窜耳中，都像是冷冷的冰锥刺玥珂脊背，遍生寒。

        沉稳有力的脚步渐渐远去，凌鸣铮带上了房门。

        凌鸣铮苦笑：“那样最好。”

        坠胀而疼痛的小腹忽然被人重重一拍，空青的声音越发疯狂得令人胆战心惊：

        取来，扔掉吧。

        短暂的沉默后，边隐约传来开阖箱笼的声音。

笑：“不过现在说这些怕是也无用了。这个孩本就是为她而生，若是会危及她的生命，那还留着什么？取来，扔掉吧。”

        “凌鸣铮说得轻巧，足月的孩说理就能理了？”

        “……”

        “家主还是多保重自己，早些休息，这里交给我吧，正好我有许多话想与她说……”

        “那就有劳青姑娘了。”

        她虽不将腹中胎儿视作一条人命，但自她怀孕以来，凌鸣铮对它从来都是期待、渴望和喜的，甚至在她五逐渐恢复的这段时日，时常能觉到凌鸣铮靠了过来，脸隔着厚厚的被贴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而小心地摩挲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