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血玉梅骨,只是和陈玄的佩剑相撞,便有了破裂的征兆,陈玄有些不赞成地摇了摇:“这般打斗,摔了药碗可如何是好?这药人血珍贵,时间紧迫,可熬不第二碗来了。”
郁秋指尖微颤,他能察觉女孩的目光正锁在自己上,像是打量,又像是等着他的答案……他停顿一秒,缓缓收回了手中玉扇,不再言语。
于是陈玄便接着:“本尊要的自然不多,可尊上门,不由分说就杀害了元这么多同门,本尊虽然不提,各位长也是不满的。”
“本尊如此让步,二位也不能叫我难才是,”他往旁边让了一步,郁秋的指骨还死死攥着那玉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洛遥面对了面,“只消长们散了火气,本尊自然能让二位离去。”
洛遥能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但不是因为那什劳散骨汤,纯属是被气的,她尖了齿背,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而是转而看向郁秋,面漠然,目光冰冷:“你同意了?”
郁秋闭了闭双眸,不说话,也不回应她的目光,只是把视线落在桌上的汤药,女孩的面上早没了往日的笑容和温柔,她致的眉好似凝上了一层霜,一字一顿:“你想好后果了吗?”
“脏了的,我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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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地看着前的汤药。
这次陈玄给她施了禁锢,两个小时之,那桌每每向她移动几分,上的禁制才会消减几分,郁秋跟着那一群灵修了门,她知他们就在隔房间,那群人一开始还顾忌着什么,好半天那刺耳的调笑声才窜她的耳朵。
“哈哈哈!……尊的全盛时期,不过也是……”
“这样搞起来就够意思多了……不过……”
“好好好,宋长英明!”
“……”
她长长地呼一气,想着郁秋临走前看向她的那一,要说的她已经说完了,她想,这条命还没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要拿郁秋的尊严去换。
但是男人没有回,他在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环伺之中,甚至连形都没有颤抖,只是在听闻她的话后,呼停止了一瞬,双唇轻微地动了动,好似要说什么,却又最终报以沉默。
他早就想好了。
洛遥想,他早就好了这样的准备,他知这一趟是有去无回,知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所以只能这样护她周全。
可郁秋有没有想过,她要不要?
……他总是这样,她疲惫地阖上双眸,我行我素地一些为了她好的事,可郁秋怎么就没想过,她也会心痛,也会自责,也会到无助和挫败?
隔的声音不再传来,想来是郁秋也许意识到这房间不算隔音,怕被她听了去,他现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那群灵修对他有所忌惮,却又渴望能从他上扯一块肉来,她觉得自己现在或许已经被那毒给疼死了,不然为什么心的痛一直未曾停止,反而鼓噪得要撑开四肢百骸,再倒灌她的咙里?
她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郁秋一直在为今天准备。
不是在车厢里的温存,还是他一路上时不时看向她的目光……更或是再早些时间,在云落山外的小镇,她选择了拉住他,要和他一起赴险的那时候,他或许就想好了,倘若她了事,他是能用自己的命拼着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