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可有可无的，是不被需要的，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那个。

        把随品放到一旁，上官岚坐到钢琴前，以一首布格穆勒《坦述》作为练习曲。

        宋均尘曾说过一句，他说上官岚无的。

        那会儿确实是饭，上官岚没拒绝，约他在学校餐厅碰面。

        上了大学上官岚发现真的没多少力去收拾打扮，学前去商场血拼来的那些衣服鞋现在堆在衣橱吃灰，她平常穿得最多就是卫衣帆布鞋，长发扎成尾，再背一只能装超多东西的帆布包，所幸她脸生得俏，这样装扮也不会显得邋遢，仍是一个清纯甜的女大生。

        靳宁楷觉得她不是无，却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肯向他走一步。

        从斐济回来第三天，江柠继续享受她的假期，而上官岚非常自觉地投到忙碌的学习中。

        “是啊，就是这么巧。”

        “那正好。”盛闻璟声音里有一份欣喜，“我今天在伯克利，一起吃个午饭？”

        靳宁楷换位思考想了想，他觉得他敢的。

        而可悲的是，他们并不是双向奔赴。

        他无比定自己的想法与意志，他就是要她，全世界只要她一个上官岚。

        她说上官岚从小是比你过得好很多，她吃穿不愁，表面看起来是与烦恼无缘的天之骄女，但其实她心比谁都脆弱，尤其，对她来说，是一长满利刃难以逾越的墙，她害怕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害怕坠落到无边地狱，换是你，你敢吗，你敢义无反顾去攀爬那墙吗？

        一墙之外，他背靠墙面，在安静地、克制地呼着。

        他问怎么没明白。

        她或许喜他，但并不需要他。

        最后一句她是这样说的，“她不够需要你，没需要到要为你奋不顾的程度。”

        后来虞昕冉告诉他，她是害怕。

        “这么巧吗？”

        她不需要他。

        直到坐上去波士顿的飞机，靳宁楷才恍然，在上官岚的事上他本毫无理智可言，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的傻。

        去学校的路上，上官岚接到盛闻璟的电话，从斐济回来后他联系得比以前频繁，这两天都会打来问她在什么，她照实说去学校赶作业。

        虞昕冉说得没错。

        大多人认为音乐生很轻松，其实并不是，伯克利的课程排得相当满，作业也是相当多。在家写完一张爵士和声模拟卷，上官岚背上包包了门。

        他以前觉得执着是种很愚蠢的行为，因为他从不无用功，等真正找到想要的东西，才明白之所以“执着”，是因为那样东西有不可替代，通俗来讲，就是用烂的那个词——白月光。

        她有优渥的家境，有天南地北的朋友，有明媚的大学生活，还有优秀的追求者。

        但靳宁楷从不认为他们的相遇是错误。

一整晚理智与反复拉扯，他引以为傲的清醒最终败给铺天盖地的负面绪。

        十五岁的初遇，十八岁的荒唐游戏，命运阴差阳错将两条平行线的人拉在一起，他们开始于，听起来很扯很不靠谱，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关系是靠激维系的脆弱绳索，风轻轻一就会断得彻底。

        －

        钢琴声在琴房轻柔动，那时她不知，她弹的每一个音符都紧紧扣住靳宁楷的心。

        虞昕冉摇了摇，说他还是没明白。

        跟盛闻璟简单吃了一顿，上官岚与他告别独自去琴房。学校还在放假，但仍有不少人跟她一样来学校作业，琴房几乎爆满，上官岚一间间找过去，总算在角落找到一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