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看着自己恩ai两不疑的元后,看着恭谨孝顺却不得太后huan喜的长zi,忽然觉得自己屁gu底xia的位置是那么岌岌可危。
他本就不是顺顺利利成为皇帝的,太后当年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还有王侑之的那些计谋,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并不容易。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的元后嫡兄,手握兵权的裴家长zi,远在边关,谋划着要他死,自己取而代之。
于是这一年,永徽六年,裴chu1骑着ma跑chu京城,陪着刚刚剃去满tou黑发的谢忱,在景明寺nei待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孙家长房的夫人难产过世,给孙娴和七郎留xia了一个还没足月就降生的弟弟。裴chu1跑回京城,却只能陪着哭红了yan睛的孙娴在灵堂nei跪了一夜。
这一年秋,本在孙裴两家来回跑动,帮着孙家长辈照顾七郎八郎,顺便陪陪孙娴的裴chu1,突然被抓。一起被抓住的,还是裴家上xia百余kou人。
不过才一夜功夫,他的父亲被冠以谋反的罪名,在边关“伏诛”。他父亲的那些心腹不一例外,死在了自己人的刀剑之xia。而裴家,却得了他那本该称为姑父的男人一句看似仁慈的解脱。
“逆臣裴远所为,与裴氏zi孙无甚关联。既然裴远已伏诛,朕便饶过裴家一劫。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裴氏一族无论男女,liu放西州。元后裴氏,废皇后位。”
说父亲谋反,裴chu1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裴家男丁皆ru伍从军,若论死,唯有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如今,父亲谋反伏诛,裴家上xialiu放千里。
裴chu1怎么也不能接受。
他在牢里反抗,恳求兵bu尚书帮忙调查此案。可得到的都是更加巨大的谩骂和折辱。
唯有孙家,一直不停地在寻找机会为他们平反。可如果不是狱卒说漏了嘴,他甚至不知dao,为了救他们,孙家的七郎差dian就死在了王家刁nu的ma蹄xia。
他忽然就不再反抗了。
他看着他shen后的家人,说:“我们去西州。离了京城,无论到哪里,总还有一线生机。”
京城,早晚他们都会回去,到那时候谁也拦不住他们。
送他们上路去西州那日,孙家被召jingong,裴chu1原以为会见不到人,却不想孙娴牵着七郎的手,chu现在城门kou。
她穿着素净的衣裳,tou上dai着他送淡se的gong花。jiao俏的小娘zi端庄秀丽,有些失神地望着他。
顾不上说什么话,裴chu1抬起手。被锁链所住的双手发chu叮铃的声响。
“xia次挑人家,别再挑中我这样的。”
他笑着就要走。孙娴突然喊住了他的名字。
他回tou,离及笄还有好多年的小娘zi昂首tingxiong,不lou悲se的看着他。
“我等你到十八岁。所以,请你到时候一定要回来。”
她给了他十多年的空余,足够他穷尽一切,带着裴家人重回京城。
裴chu1笑着答应。
在那之后漫长的时间里,他在西州不断地往上爬,累及了也想放弃,想就这样一辈zi碌碌无为地苟活着。
可父亲的音容笑貌,家人陆续的过世和离开,以及透过孙家的渠dao,不时送来的孙娴的书信,都成了支撑他的力量。
其实年少时,哪有那么多的qingqingaiai。
他知dao,孙娴还小,不懂何为ganqing。
可随着书信的往来,他隔着千山万shui,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女孩,渐渐长大,慢慢的成为了他脑海中那个温柔勇敢,j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