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书架嘛?”她站了起来:“哦,知了,呆得腻烦,想要找两本书看看,对不对?”
“说我坏话了?”
“我和爸爸更希望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别讲虚礼。实不相瞒,我和爸爸都不是那有耐敷衍亲戚的人,若不是和你亲,也不会留你,既然是留了你,那就表明我们对你都是诚心诚意。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住吧。”
“我还以为是我方才那句话说重了,让你这脸薄的不来台、气哭了呢。”
他向她笑了:“二最懂我。”
“不生气就对了。我向来就是这个厉害脾气。你要是跟我计较,只怕计较不过来呢,不信问你表舅去。”
定定的凝视着二,童年旧事铺天盖地的又涌上来了,以至于他要环顾四周,更换话题:“二,你这房里也没有书架呀。”
冯楚红了脸:“记得后来回家的时候,我还大哭了一场,不想走。”
“来时被冷风了,一就要泪。”
冯楚掏手帕,一边低睛,一边说:“我什么时候对二生过气?”
然后他又扭开了脸:“表舅说你这儿有书,让我来借几本。”
冯楚着手帕,不言语,只是笑。万家凰见了,也不在乎:“反正当家的都是恶人。我总是着他老人家,他自然说不我的好话。”
“十多天怎么了,屋有的是,够你住的。”
冯楚听了这话,忽然一阵心酸。原来在二的里,自己不是个孤魂野鬼,自己是她的“女方家里人”。
说到这里,她开了门喊翠屏,想让翠屏领着冯楚去书房挑书,然而喊了几声,莫说翠屏,连只鸟儿都没来。她缩回,转从衣帽架上摘一件斗篷披了上:“好冷,我带你去。这儿的书房里倒是有些书,可都旧得很,没什么趣味。”
万家凰走到他面前细瞧:“睛怎么了?泪汪汪的。”
冯楚答:“我也是为了解闷。”说到这里,他回望向了万家凰:“恐怕,我还要再住上十多天,才能等来毕司令。”
冯楚听到这里,低将手中放回了桌上:“二和表舅,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我觉得,厉司令好像对我……”
“夫?”
冯楚跟着她了门,穿过一座小院,便到了万宅的书房。万家没有学问的人,所以这书房是常年冷清,老古董的书架上放着老古董的书,临窗的桌上摆着书立,里面倒是立着几本鸳鸯蝴蝶派的新,还是万家凰这一回从北京带过来的。冯楚停在桌前,拿起一本翻了翻,万家凰略微有不好意思:“我读的这些,都是浅极了的,只能翻着解解闷。”
“真看你是长大了,越长大越生分。小时候你在我家一住住一年,也没听你说过这话。”
“只是太叨扰你和表舅了。”
“表舅说了。”
万家凰立刻板了脸:“三弟弟,不许学那贫嘴恶的一套。还没结婚呢,女方家里先喊起了夫,不怕外人听了笑话?”
冯楚随手关了房门,又:“我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夫。”
登时有不好意思――镜中人可不正是在眯眯的笑?
“我对厉司令,难不该叫一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