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舒站起来要走,勖扬君仰起,:"你想去,我带你去。"
"你总是这样......"勖扬君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什么都不肯说,都一个人埋在心底。连脸上都不肯来。"
他回过来疑惑地看他,勖扬君:"还是不肯跟我说话么?"
殿里殿外,两人皆是哀伤。
"算了......"
第二十章
天崇前有万阶登仙梯,飘渺云雾能依稀瞧见凡间千峰翠。
勖扬君站在门之,那青衣人中看的是云,他中看的是他。犹疑了半晌,终是走上前去,在他边坐:"怎么还想着凡间?"
抓着他的手腕的掌慢慢前移,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掌的手一缩,又被他牢牢牵了回来。手掌又慢慢地游移,掌心对上掌心,手指固
,挣扎着连连后退,一青衣抖得仿佛快要化去。
声音低低的,顺从的,极熟悉的气。听得勖扬君一怔,一把将两人拉开些距离,对,震惊地看着文舒迷茫的双,复又拥紧,声音低哑:"不回也没事。别回。不愿回就别回。"
勖扬君已习惯了他的疏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悠云之后浅浅一抹翠绿,或许是凡间哪座奇岳险峰。
文舒照旧是沉默,转过来看他一,又转了回去。
"你回我一声吧。"
两人就这么肩挨肩坐着,看得云烟都化作了红霞,天际火红一线,仿佛天女织就的绯纱一般。周遭也暗了来,凡间应近黄昏。
文舒还是先前那个文舒的样,眉量俱如从前,仿佛他从未离开转世。只有勖扬君看到他额上的微光愈显微弱,都快看不见。将他抱得越来越紧,他不再挣扎,仍是僵的。
祥云之上,他伸手来牵他的衣袖,轻巧小心中带一怯意。察觉到衣袖被轻轻地牵动,心便如同被牵住的衣袖般微微一颤。勖扬君想起当年去东海龙,凌云乘风时,衣袖也被文舒牵着,背后便有一小小的力紧紧依附着他。万顷空之上,他只能依赖他,半步都无法离开。那时候通都是惬意,满腔的志得意满快冲破了膛。
不是问话,倒有叹息的意味。叹着他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却仍记着要远离他。如果有朝一日,他什么都记了起来,怕是逃到凡间还会嫌离他不够远。
心中一揪,勖扬君忙回手去抓文舒的手腕。文舒猝不及防被他抓到,想要挣脱,无奈他抓得紧,怎么也甩不脱。反被他拖着往前跨了一大步,一前一后的两人立时成了并肩而立。
又想起那一次,他平静地说,他无法既往不咎。挣脱了他的钳制纵云端。
看到那双墨瞳中闪过诧异的神,勖扬君缓缓:"从前......你一直想去。"
环着他的腰的手臂拢得再紧些:"这样也好......"
心里还在矛盾着,他不愿想他已经忘了他,却怕他仍记着从前的事,还是一心要走。私心地想,这样也好,他不记得过往的那些事,可对他至少记着几分。排斥着他总比对他完全漠视来得好。慢慢来,兴许真的能从来过也不定。
"是。"
文舒坐在阶上往远看,那抹疏淡的翠随着云游走而显得忽近忽远。
一年又一年,时光如离弦之箭再不回。他的阳寿剩不满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