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阳寿,真短命。”有人趁他心绪浮动悄无声息地站到他後,气凉薄。
“住!”那天看到他的八字,便知晓这些,只是一直不愿正视。此时却听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来,再不愿听也了耳,勖扬君心痛之不由一阵怒气蹿升,挥袖向他甩去。
勖扬君暗哼一声,甩袖回,不愿再搭理他。
“豔鬼。”勖扬君皱眉。
“你不屑收我的。”那豔鬼笃定地笑,从宽大的袖中取一只白瓷酒瓶来,仰喝一,酒自唇畔溢,细细一银线沿著脖颈一路蜿蜒而。他红唇微张,唇边也沾著莹亮的酒渍,说不尽的媚态,“你是尊贵无双的天君呢。”
屈指去掐算,把自己的一分思绪离来,紧紧地想要和那线微弱的龙气相交。若不是当年赤炎覆於他额上的那片龙鳞,兴许现今还找不到他。若没有龙鳞护持,或许他已经……不再往想,闭起,屏气凝神地去应。过得好不好?可还……记得他?
“他的命真好,轮回也能有龙鳞护著,才博来这三十年的命。”他越说越来劲,抿一酒再往说,唇角弯起来,气中幸灾乐祸的意思越发得显,“不过依我看,气数也快尽了。魂魄散了,大罗金仙也没法的。他一次的阳寿会更短,二十年?十年?哈……能从轮回盘里来就不错了……要想多看两就赶紧吧,他这样的魂魄轮回不过三次的,三次以後任凭你再大的法力也救不回来了。”
思绪方有些颤动,什麽都还未受到,相连的应无声地绷断,如同当年失去他的行踪一样的觉,动的心直落谷底。轮回盘中为了剔除他烙的魂印,到底折损了他多少的气,才让他的魂魄这般孱弱。方生的婴儿,气数却已到了风烛残年。垂在侧的手慢慢蜷起,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掌心,心酸疼。
勖扬君愤然转,那人在他的紫眸依旧笑得从容,是一张可以用豔丽来形容的脸,角微勾,唇角也是上弯的形状,那双浅的里有太多的颜混杂,妖娆的、挑逗的、嘲的、自弃的……掺到一起就变成了一种浅浅的灰,仿佛是刻意罩了一层云烟,拒还迎的味。太过张扬的豔,叫一袭尘脱俗的白衣也透几分媚气来。
“他这一世也就三十年而已,你宽宏大量放他三十年,对他倒也不错。”
他跃轮回台的景又在前不断闪现。那些苦苦等待的日里他总是在想著从前,此刻才发现,重逢时会是怎样的场景,会看到什麽,会听到什麽,他要说什麽,甚至……文舒还记不记得他?他若忘了他,该怎麽办?从未想过。此时方觉无措,举步维艰。
他也不以为意,对著勖扬君的背影继续问:“到了为什麽还不去?堂堂天君也有胆怯的时候麽?呵呵……”
小山庄的庄仿佛设了天罗地网一般,跨一步都要艰难得让他在这里思量一宿。
心有不忿,故而为鬼。鬼中亦有分别,青面獠牙的恶鬼,无形无专夺人肉取而代之的阴鬼等等。豔鬼擅画一副好,又放纵声,专好勾引人间男,以相迷其,以淫惑其心,其元阳,再开膛剖肚吞其心肝。不说天界,众鬼中也常有骂其作的。
又把酒瓶递到勖扬君面前:“里掺了红豆的。此最相思……红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