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失措地推开自己的房门,文舒亮了烛灯看向镜中的自己,眉间,那日他指尖到的地方,有一条五爪的龙正狰狞地看着他。手指再无力捧住铜镜,任它摔落在地。裂了一地的碎片上,那龙正慢慢隐去,最后只剩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
纤白玉手忽然化成青黑的枯瘦鬼爪,爆长的指甲迅即划开文舒的衣衫。文舒脸急变,却无奈躯被雾气缠住不能动弹,心中暗叹,没想到长生不老之要毁于此地。转念一想,这也好,不再欠他什么,也可以与他不再有任何牵扯。恐惧消退,竟生几分解脱的快意。
飘散的雾气如有意识般缠上来,在她的哭诉中被慢慢困住。文舒怔怔地听着,看她的神由哀怨转为阴狠。
"两相悦才所谓。他心中没有你,你的痴念只能害了你自己。"
文舒侧首避开他的手,:"没事,这两天看书看得有些累。"
她充耳不闻,血红的唇边绽阴森森的笑:"他转世去了,我要去寻他。取足七七四十九副心肝,他便能看见我。我已有四十八副,只差你这一副了,公。"
赤炎仍不放心,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不知珍重,再如何长生不老也经不得他这么折腾。
撑着向家中走去,走到小木桥中央,桥一条小河脉脉淌。空中云散开,一轮明月光华皎皎。文舒无意地探往河中望了一,河中倒映一张失了血的脸,眉心中央赫然一抹龙印还闪着幽幽紫光。呼凝滞,动的心如被抛了悬崖,直直地往落去。河中那张脸惨白得仿佛刚才那女鬼的白衣,幽幽的紫光凭空生几分鬼意。
"你逃不掉的。"梦中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看着她的指尖膛,文舒额间蓦地迸耀紫光,照得四白雾疾走,森然鬼气是被退到几丈外。那女鬼双目圆睁,脸惊惧,失声叫:"你......你的魂魄上......"
片刻后,疼痛与寒意有所缓解,文舒慢慢地站起,环顾四周,才发觉村相对而立的大槐树就在他的后,方才所见的羊小与遍野杂草都是那女鬼所造的幻境。
话音未落,便被紫光包裹住,瞬间便不见踪影,只留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痛了文舒的耳。
文舒只觉寒气急速从涌,冻得四肢僵纵使将火琉璃贴捂着也不能减缓半分。更有阵阵不知来自何的钝痛在四肢百骸窜,抱紧了躯也无济于事。
"他为何要负我?我他呵......"
几日后,赤炎来探他,一门便被文舒苍白的脸吓了一,探手就要来摸他的额:"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鬼样?"
如愿嫁于他为妻。他声声此不渝地老天荒,她满心喜只得偿所愿再无所求,一心一意他的小妻。她娘家势广,助他平步青云一路升,昔日穷家儿郎转变人上人。他权势日大,对她却恩日浅,终日眠花宿柳,讨回成群姬妾。她哭闹怒骂,斥他负心薄幸。他搂过一个姬无谓地说要休了她。亲手递给他一盅掺了砒霜的燕窝羹,她睁睁看着他翻咽气再将剩半盅一饮而尽。临终前看他最后一,他瞪着一双恨极的死不瞑目。怨气缠,奈何桥一碗孟婆汤也奈何她不得。只得任她四飘摇一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