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向这老卒谢，回来，让杨云去找那个一路同行而来的百夫长，请他再派人引路，送自己去城外的场，不想那个百夫长以为她已被胡良才接待，人去交接药材去了，要傍晚才归。

嘉芙最后终于站在料场那扇栅栏门前时，已是深夜的亥时。

嘉芙探，发现匹倾歪，前蹄深深陷雪窝之中。杨云去，检查了一遍，说蹄踩了一个被雪深埋的坑，前蹄折伤，不能走了。

嘉芙只觉一刻也没法等去了，恨不得立刻翅飞过去才好，赶回去再寻了那老卒，请求他替自己引路，立刻便要过去。那老卒恰交接完毕，答应了，杨云便赶着车，老卒坐于旁，嘉芙和两个丫带着行李，坐在车厢中，数人一车，在这个西北孤城外的漫天大雪之中，朝着旷野深踽踽而去。

老守兵说自己在此几十年了，所以知些事。这个胡良才的父亲，早年曾也是卫国公的，因犯军纪，受了军刑，胡良才耿耿于怀，如今自己了素叶都司，裴右安以罪之被发来此地，他表面很是客气，将他派去了料场看。

那是一排破旧的屋，黑漆漆的，只在老卒所指的方向之，窗里隐约透一昏黄的灯火。

嘉芙望着前方的大雪茫茫，说：“就这么路，走路过去吧！”

这职位看似空闲，实则是个苦差。地方远离城池，周围荒凉无人，料场里，除了着供应此地大军全军的草料，还收治被送来的病弱战，手又只有几个老弱病卒，事繁重不说，要是遇到有意刁难的上司，以匹瘦弱或病死为由，随时都能问责发难。

“裴大人对匹是真好，来了后，这里的病都好了不少。就是自

开始，朝廷筑土为城，这里渐渐便聚居起了大量人。如今，这里已经成了甘州驻兵用以抵御胡人的重要城池之一，军民达十数万之众，城中有统军民的都司府，都司胡良才，在得知嘉芙从京城到来后，并未见她，也没派人接待。嘉芙站在都司府外的雪地里，冻的手脚麻木，等了良久，才从一个看不过的都司府老守兵那里得了消息，说裴右安到此差不多两个月了，但人不在城里，去了城外的料场。

天穹漆黑，大雪纷飞，这一路走来，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全沾满了冰雪。

老卒说天快黑了，要么只能回，附近有一可供歇脚的地方，先去落个脚。

杨云劝不住，无奈，只能将受伤的匹和车先引到路边，嘉芙和两个丫带了轻便包袱，在老卒的带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没到小的积雪，着风雪，一步步地朝前而去。

也就是说，要是等着那百夫长回来，她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动。

嘉芙想象着见到裴右安，将那封信狠狠拍在他脸上的一幕，纵手脚已经僵，竟也丝毫不觉难熬。如此一路往前，行了半天的路，到了傍晚，突然车一顿，匹嘶鸣，停了来。

一个老卒打着哈欠，开了大门，得知竟是裴右安的夫人过来了，盯着雪人似的嘉芙，嘴巴张的老大，半晌才有了反应，提了盏灯，急忙引她去，穿过一排排用作仓廒的库场，最后停，指着一排屋的尽，：“裴大人就住那里。”

嘉芙问抵达场的路程，老卒说，还有八九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