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不想与她现在同一个时空,同一个位面。然而他回来了,那么只能当她不存在。他不想再与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关联。
如果不是她,他和小怡绝不至于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然而他自己也同样罪不可赦,所以算了吧,谁也没有指责谁的资格。
“司机开快。”薛轩不答,反而沉声促。
汽车越驶越近,一栋带花园的别墅矗立在绿茵如织,草木繁盛的尔夫球场深,车轮碾过铺满碎石的匝,发“咯
这举动绝不是洁癖严重的儿能来的。薛李丹妮越发担忧,却拿固执的儿没有办法,只得让助理去办院手续。
如果能上一双翅膀,他现在就想飞到他边,将他紧紧地、牢牢地抱在怀里,膛,嵌骨血。
薛静依大受打击,泫然泣地看着他。楚楚可怜的表非但没得到薛轩的疚,反而让他想起上辈,这位妹妹是如何用虚弱的表象掩盖罪恶的念,又是如何果决地实施了那场谋杀。
一辆豪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司机车,为雇主打开车门。薛轩率先坐去,看见随后跟来的薛静依,语气漠然:“去坐前排。”他说不清自己对这位妹妹究竟怀着怎样的,已经消磨净,恨也没了心力,原来绝不可能,唯有漠视。
“母亲,我没事。我想回家。”回家,见到心的少年,他就能好,比任何时候都好,破碎的心脏能重新拼凑,空虚的灵魂能重新填满,因他而生又因他而死的,又能开无数锦绣斑斓的花朵。
“我要院,立刻!”他不再整整齐齐地折叠衣服,而是将它们成一团,胡乱行李箱。
心脏一阵绞痛,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眶微,薛轩再次有了落泪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在长达几十年的忏悔与等待中,他早已学会了怎样从崩溃中挣扎,怎样让自己徘徊在绝望的边缘而不至于跌落。只要那个人还活在距离他十分遥远的地方,只要能通过电视和网络,零星得到有关于他的信息,他就能一直一直活着,一直一直守护。
所以在得知他离世的第二天,他也彻底心灰意冷,重归虚无。
现在,他回来了,而少年也在这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比这更妙的奇迹。薛轩用力握拳,才不至于让自己因为狂喜而痛哭失声,但越来越重的息终究了他心的激动。
薛李丹妮被儿中一闪而逝的狂震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面容微微扭曲的青年是那个连亲生妹妹死去,也未曾皱一眉,掉一滴泪的儿。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抑或,这种失常只是她的错觉?
“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医院?”薛李丹妮忧心忡忡地开。家里的医疗间是专门为女儿建造的,只有治疗心脏病的仪和药,像儿这种莫名昏迷和绪失控的病症,还是住在医院更为保险。
“你这孩到底怎么了?脸白成这样还不肯看医生,你是想让妈妈担心死吗?”薛李丹妮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儿。见惯了他的冷淡自持、平静淡然,却还是一次看见他狂乱失措、惶恐不安。他究竟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