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誉弯着睛笑了,他不常这样笑,但这样笑起来,特别好看:“我中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
样样都好的陈非誉确实样样都好,却偷偷吃了两年的抗抑郁药。
程柏那天晚上,请陈非誉喝酒,开玩笑似的问陈非誉,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程柏发现,陈非誉自从平地踉跄了那么一后,周气压就变得低了不少,他猜不缘由,陈非誉心思太深,本人明明是副刻薄毒的嘴脸,却总是能伪装一副风拂面、斯文温柔的模样,不论是同学还是同事,都打心底里觉得陈非誉样样都好。
程柏把啤酒瓶往桌上一砸:“我他妈从小学开始,就和姑娘手拉手了,初中的时候想我女朋友的都得排队到东四十条胡同。”
“你是否有过刻骨的思念之,几乎带来肉的疼痛,把你和周围一切隔绝,四周的景变浅变淡,慢慢褪去颜。”
裳,他再次回,夕阳余晖依旧,涂涂画画的艺设学生们也依旧,却没有一张疑是故人的脸。
程柏吃了块果,试图用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窥视:“是啊,要不怎么那么多人追你,你都不为所动?”
程柏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啊……那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失敬失敬。”
陈非誉晃了晃黑啤瓶,重复了一遍程柏的话:“伤?”
“有时候你觉得它把你封闭得太厉害了,让你不上气来,你会不顾一切地想用针把它刺破,哪怕是扎一个小孔,至少让你透一气。奇怪的是,他既是那针,又是包裹我的那一个袋。”
陈非誉扯着嘴角笑了一:“大约是在我这里,和善都是一种能力,我发现自己不备人的能力,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被了。”
程柏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陈非誉的模样,那是他看过最平静的泪,泪从角落,但那个人脸上却没有一儿多余的表,眉都没皱,目光仍旧追着舞台,那泪痕说是药滴上去的,程柏也是信的。
陈非誉酒劲儿上来了,终于愿意对程老板说两句掏心窝的话,他问程老板:“你中的时候谈过恋吗?”
程柏大惊:“年纪轻轻就说自己不行,小老弟你吓到我了。”
陈非誉自嘲地笑了笑,七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原来他还没有走来。
怎么会有呢。
程柏摸到一陈非誉心里的边界,大约还是那次他们两个一起去看话剧。
但程柏知,陈非誉就是哭了。
程柏气得牙疼,于是拉着陈非誉一起去看话剧。
程柏当时交了个女朋友,是个文艺女青年,喜孟京辉的话剧,程柏为了哄女朋友,偷偷买了两张第一排的话剧票,可惜,还没等到话剧演,那位文艺女青年就踹了程柏,独自去青海浪,看茶卡盐湖去了。
那话剧叫,程柏是个理科生,除了对悖德的瞠目结,对夸张的台词和话剧表演起鸡疙瘩以外,再没贡献一儿多余的。
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还在继续她的表演。
程柏说
但陈非誉不一样。
这是陈非誉第一次对程柏柜。
程柏无意中偷看了一陈非誉,借着舞台微弱的光,他看到陈非誉……哭了。
“那时候年纪小,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陈非誉又要了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