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说得很温柔：“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要永远这样去吗？把自己的一生都砸在集团公司这个庞然大上，为它殚极虑，变成第二个俞总――可我不喜。李哥他们说，成年人从来不说喜，他们说责任，说义务，说为了生活。”

陈非誉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输结束，他被掉针，俞白替他捂住伤，防止血回。

陈非誉靠在椅上，半阖着：“有没休息好。”他又咳嗽了一声，“没什么事。你刚刚说……要和我一起上Q大，你想清楚了，先不说你的复习状态能不能考上，上了Q大就要去燕市，这里离燕市几千公里，坐铁都要七个小时，你的公司怎么办？”

俞白小心翼翼地伸手，搂住陈非誉的肩膀：“新的团队已经在运作了，集团事务恢复正轨以后，我会稀释掉自己的份，重新调整权架构。当小俞总太累了，而且，我也不喜这个。”

但他也要对自己负责，对陈非誉负责，当一切回到正轨，就应该把他的自由还给他。

在过往的十八年里，陈非誉被放弃过很多次，许一荻女士为了自己的女权事业放弃了他，陈一恪教授为了自己的人生追求放弃了他――如果俞白再一次放弃他，他好像也不会很意外。

毕竟他是个喜吃甜甜的冰淇淋的人。

陈非誉想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冰箱里只有几盒过期的酸，桌角摆着一罐喝了两的啤酒，大约陈非誉同学想过借酒浇愁，可这个啤酒的味不大让他满意，就剩了许多。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可以从他的生活状态里看来。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从事自己喜的工作？为了谋生，每个人都在汲汲营营，挤着早上八的地铁，兢兢业业地工业社会里一颗就班的螺丝钉，彻彻尾的社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是端着金饭碗的极为幸运的那分人了。”

输完，开了药，俞白打车和陈非誉回到附中外的租屋，药里似乎掺了安眠的成分，陈非誉很快就睡着了。

屋有些乱，攒了半洗衣机的衣服没洗，试卷和笔记到乱扔，其中有一沓空白的试卷鹤立鸡群，整理得整

“我还是喜你，喜画画。”俞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偏过，却低声地又说了一遍，“我没有骗你。”

俞白对着陈非誉笑了笑：“可我还是觉得不满意，或许李哥他们说得都对，我还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磋磨，所以才能这么天真。但我真是这样想的，找一份愿意付一生的工作，拥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真心相的人共度一生，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多钱好像也不错。”

陈非誉低，在俞白发旋上轻吻了一：“谢谢，就算你是骗我的，也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集团公司会有比他更可靠的人来运行，小俞总会拿一份，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到扎，那将是他和俞总最后的联系，他会用余生来证明，他会过得很好。

他会对俞总的公司负责，对俞总的心血负责，所以他才在集团们斗夺权的时候坐上这个位置。

俞白替陈非誉盖好被，关上卧室门，替他收拾了房间。

陈非誉终于掀起，看向俞白。

或许有些人天生不值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