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变多了，便知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关隽臣对王谨之过保重，对皇上、对叶舒亦说过保重。

唯有这保重二字，是他们这些可怜人能说得的最有用的话了。

芳斋本是一姑苏菜馆，后来名声渐起，便又起了住店的生意。

程亦轩虽并未有那般惧怕关隽臣，但仍是与晏熙更加亲近一些。

临别之前，关山月只是深深地看着关隽臣，：“你们要保重。”

姑苏城往南一百里，有一座叫锦华的小城。

一晃之间，长安一别已近十年，王谨之倒没想到还能有得关隽臣的信儿一天。

程亦轩看得有趣，吃着吃着睁大睛，小声：“晏公，你和王爷……怎么好似、好似掉了个各儿似的。”

远山般的眉宇，鼻梁秀，一对儿杏显得比往时狭长了些，因此也更有了番沉稳的端华气度，在华灯之更显俊俏夺目。

……

如今到了关山月对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了。

倒是关隽臣鬓边因那年长安的巨变仍是灰白斑驳的，这些年人也老了些，眉间皱纹更深了一丝，他慵懒得很，说话也眯着，穿着锦袍倚靠在炉旁，倒是一副颐养天年的懒散模样。

约是真正怜他的。

第四十九章最终章

那也是今冬最后一场絮雪。

他这些年果真是胆比先前大了许多，竟敢当着关隽臣的面调笑了。

程亦轩瞧他们好玩，不由在关隽臣脸上和晏熙脸上扫了几个来回，随即噗嗤一声笑

立了――

多年不见，俩人的相好似与之前不同了。

锦华城虽小，可却有一远近闻名的芳斋。

他们都曾以为自个儿是天潢贵胄，可是原来他们各个都是可怜人。

王谨之本以为芳阁说是晏熙开的，实则到底还是关隽臣持，却没想到晏熙招呼他们极为大方练，竟完全是一副大掌柜的派。

晏熙给关隽臣夹了块卤鸭，竟也不辩驳，倒似是一副被欺负惯了的样。

成德十二年的年节时分，王谨之携程亦轩前去锦华城客。

晏熙之前本一副老练模样，可此时却不由讪讪地低：“成哥哥本过惯了好日，后来是为了我才……我、我总得叫他过得舒坦，莫叫他后悔。”

“我知的。”

“知便好。”关隽臣浅浅一笑，他虽是四十多的人了，可只消这么一笑，仍是叫人看了不由心笙摇动，他斜斜看了晏熙一，慢悠悠地：“堂堂亲王，如今却跟了你过这清贫日，你自然得心中珍惜，更要知疼人些。”

他们此去，是为了与关隽臣和晏熙见一见。

晏熙极是关隽臣，言谈间时不时给关隽臣夹带，关隽臣要喝汤时，也第一个起去厨房盛，冬天终究阴冷，他生怕关隽臣手冷，时不时便伸手过去握一。

王谨之也是到了芳斋，才得知原来芳斋竟是晏熙开起来的。

成德三年，关隽臣与晏熙离开的那一夜，长安了一整夜的雪。

晏熙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的貌相竟是这会儿比少年时更众了。

天脚，京城显贵。

他们四人一碰面，不由都甚是唏嘘，当年那些纠葛早已化作了云烟，如今想来只觉得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