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林不仅抓准了时机，更找了府中的二把手白溯寒来替他通报，显然是谋算已久、万无一失。

这少年如此貌，却遭了冷落，自然是揣了那么不甘和野心的，是以瞧见程亦轩与王谨之丑事的不是旁人，偏生是他。

关隽臣素来机，只一想便能明白，他方才看那雪人的雪质细腻洁白，显然是用刚不久新雪的堆成的。

一年的时光过去了。

“是了，你颇忠心。”

再没了什么念想。

来冬往，原来这王府中人的宿命也是一般的回旋往复。

“你花了不少心思啊。”关隽臣不置可否地对霜林。

少年脸上神一晒，他显然拿不准关隽臣这句话的意思，踌躇了一才讨好地仰起脸：“王爷最近政务繁忙、不适，这府中众人合该为您分忧。可程公与我同为侍，却不明白他的人早就属于了王爷，竟背着您与您最信任的事这般苟且之事，霜林为此不忿，自、自是要向白事禀明的。”

王谨之素来行事谨慎，若非有心人暗中细细留心着，怎会连只堆了一夜的雪人都瞧在了里。

关隽臣此言一，王谨之的脸登时是一片惨然，他嘴唇嗫喏着，却偏一个字也说不来。

想来颇觉得可笑，程亦轩告发晏熙，如今霜林告发程亦轩，这府中的一颗忠心可倒真叫人难辨。

关隽臣淡淡地，“不屋了，你去吩咐人拿几个火盆，再带两把铺了兽的椅过来，我便坐在廊。”

见关隽臣回，霜林这才慌忙上前两步，面上挂上殷勤的笑容，扶住关隽臣的手臂柔声：“王爷，我扶您屋和一吧，今儿风雪太大，别着了您。”

关隽臣脸铁青地看向王谨之：“王谨之，你想让我饶他一命是不是？”

关隽臣没有推开霜林，而是漠然地低看他。

他说话时，仰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关隽臣冷笑：“你跟随我多年，我本也无意杀你，只是如今你执意如此，那也好，我看程亦轩也与你同心。既然如此，本王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深意切。你二人就跪在这儿，想好了谁死谁活――想不明白，就在这寒冬瑞雪里跪着，跪到想明白为之。记住了，本王只要你们一条命。”

关隽臣不再多看他二人，转过时见霜林站在不远，虽然穿得很厚实，可是一张小脸也被生生吓得没了血。

“好啊、好啊，深至此，可真是天动地，但谁料偏撞在了我手里。”

明明已不早了，可是层层的乌云将日死死盖住，漫天的飞雪如同鹅一般飘舞而，无声无息地落在脚。

他二人主仆多年，早已熟知彼此心意。此时关隽臣这般神说这番话，显然是心意已定、没了转圜的余地。

这少年年纪方才十六七岁，因有着异域的血脉，肤比中原人要雪白许多，一双猫汪着蓝，确是颇为勾人的貌相，只是待得霜林府时，他边已有了晏熙，自然旁人是半都瞧不上，是以竟然之后都未再叫霜林侍奉过他。

那一瞬间，王谨之确是到万念俱灰。

他地贴在关隽臣边，亲昵之意显而易见。

“是、是，王爷……求您饶了程公一命。”王谨之还在重重地着，但是闻言还是忍不住上抬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