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熙受了这一遭,只勉喝了碗参汤吊了气儿,便再也无法支撑,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爷……您别乱说,此一时彼一时,未必日后没有扳回一城的时候啊……!”
关隽臣回过神来,轻声:“熙儿,你怎的醒了?”
“王爷。”
医官见状慌忙将一团布晏熙中,这也是怕晏熙痛极之咬伤了和嘴唇的缘故。
他不过是个,一日一日渐渐老去腐朽的废。
“没有了。”关隽臣很平静地:“谨之,我什么都没有了。”
晏熙说着,仰起脸看向关隽臣,神又纯真又傻气
有那么一会儿,他简直恨不得自己就这样被就地凌迟了,也要比这般看着他心尖上的宝贝受着这样的苦。
少年越叫越虚弱,到了最后,连哼的力气也没有,就只睁大一双往日俏生生的睛望着关隽臣,里只剩空,大滴大滴的泪止不住地向。
……
关隽臣坐在床榻边握着晏熙的右手,少年熟睡着,鼻息轻轻的,时不时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事似的微微蹙一眉。
晏熙是杏,睁着时猫儿似的圆圆的,这时一闭上线却又长又媚,漆黑的睫覆在,睫儿还湿乎乎的。
可是为了他,实在是不值当。
他再也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手握千军破甲的冠军侯,他也不上晏熙那一声“天边寒月”。
王谨之跪在地上哀哀地磕。
而关隽臣却毫无困意,一直守在晏熙的边儿。
晏熙四肢被用丝巾紧紧绑缚住,但是那边医官刚一动刀,少年便已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目赤红,指甲在床褥上发了狂地抓挠着。
“我梦见……”晏熙的嘴唇虚弱得毫无血,可是他抬起看着关隽臣的神,却隐约泛起一柔:“我梦见长安的雪停了,成哥哥和我一起在院里堆了个大雪人,我还给他了一斗笠挡风,就像那些来去匆匆的江湖游侠似的。”
夜了,长安城宁亲王府中还是灯火通明,仆从们纷纷行匆匆地在宁元阁地穿梭着,直到了天将将鱼肚白,才渐渐消停。
关隽臣的心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了起来,到自己是那般的无力,甚至连恨都已变得模糊麻木。
晏熙腰上的伤越有半寸深,里面的肉都已被铁钩得熟了。
从未见过这般的光景。
面前的这位大周盖世王侯从未这般消沉过,仿佛在这个冬夜已经萌生了死志。
方才,关隽臣请的医官来了后掀开被褥看了两,便于心不忍地,里面的肉都已死透了,全都要用剔刀挂了去,方才能包扎。
“我的小熙儿……”关隽臣怜惜地俯,亲了一他的脸。
隔着布巾,晏熙只能发“呜呜”的闷声惨呼,苍白的面上冷汗密布,将发丝都洇湿,狼狈地贴在了额上。
忽然,一声细细的唤声从边传来。
关隽臣看着看着,竟似痴了似的。
少年的面容与去年此时相比消瘦了许多,巴尖尖的,那对儿往往女孩家才有的梨涡愈发现了来,可是此时却并不似往日甜,反而隐约显一儿苦涩。
小家伙跟着他这一年,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成哥哥,雪真的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