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轩从未见过关隽臣这般和煦的笑容，实在未想到这位阴沉倨傲的王爷，竟然也有这样温柔的面貌，一时之间也不由有些看得痴了。

可是在那一刻，或许是想要保护王谨之和自己的心压倒了一切，他竟一瞬间灵光一闪，有些把握住了某种说不清不明的关窍。

他留这么句话，袍袖飒沓地一挥，转便往院外走去了。

只差毫厘，只差毫厘他和王谨之便将万劫不复。

他知与晏熙有过那桩事的侍卫是何等凄惨的场，他也绝不敢信自己与晏熙能有同样的运气，让关隽臣有所怜惜。

程亦轩吓了一，手里都有些冒了汗，但是还是赶紧接过了那两只草兔。

关隽臣似乎是想开了什么，漫不经心地捡起程亦轩方才掉在地上的两只狗尾巴草兔，低随便看了看，随即便颇为不屑地眯了睛，又转手递给了程亦轩：“真是小孩家玩意儿――”

他这条命倒也罢了，死不足惜，可若是、若是连累了王谨之……

程亦轩越想越后怕，一时之间双发，竟没有力气站起来。

“既是不适，就多歇息。”

这位宁王爷今夜似乎与往日里似乎隐约有些不同。

可是他的问话，程亦轩又怎敢照实回答。

少年的脸煞白煞白，嘴唇嗫喏着，一双桃花里不由泛起了泪意，他忍不住哽咽着用手死死环住王谨之的脖：“谨之哥哥，刚刚……你怎的不趁机走啊，万

嗫喏着还未应声的时候，只见关隽臣又抬起双，深深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觉得，晏熙是不是……也很怕本王？”

“这是什么？”

关隽臣只是站起，用双手撩起袍角轻轻抖了一尘土，他看了一程亦轩，淡淡地：“我瞧你这些时日来，气倒还不错，人也胖了些，应是调理得还算得当――有什么想吃的，你自己与王事说罢。本王先回芳阁了。”

程亦轩这么跪在地上遥遥地看着关隽臣的影彻底消失在院外，这时才扑通一整个跌坐在地上，这时，才惊觉方才那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背后的衣衫。

关隽臣一双狭长的丹凤凝视着程亦轩，过了半晌，他的神里，终于慢慢泛起了一丝笑意，那抹笑容从他里渐渐温柔地漾到了嘴角。

“王爷，”程亦轩的声音还有些微微发抖，可是却认真地：“晏公不怕您。”

他抬起，仍有些不知所措，也实在不知关隽臣接来是否仍会留在这里。

他其实并不是个脑十分灵光机的人，也实在不太明白该当如何回应这种问题。

程亦轩大地息着，直到忽然被拥了一个温结实的怀抱，他才抬起，望着面前的男人，颤抖着开：“谨之哥哥……”

……

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程亦轩也看着关隽臣，额不由因为紧张而微微冒了几滴汗珠。

“晏公……他心里有您，”他努力地思量着措辞，终于慢慢地继续：“他也知您心里有他，他不怕您。”

在月光，他的轮廓实在优动人，薄薄的嘴唇，的鼻，还有嘴边那隐约的酒窝。

许是方才实在是太过紧张，直到关隽臣已经离开院，程亦轩才到一阵切实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