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句话甫一,整个翰文斋里登时一片死寂。
晏熙右手一,一时之间竟握不住笔。
“不成统,”关隽臣微微板起脸,可神却一也不凶:“再这般一惊一乍的,以后怎教你在这儿听我们议事?”
就连关隽臣研磨的动作在那一刻也不由顿住了。
关隽臣忍俊不禁,板着的面孔上也不由了一丝开怀的笑意。
白溯寒的目光投过去,只见那少年脸顷刻间煞白煞白,转望着关隽臣时,嘴唇都在微微发抖,像是有着千百句话想要说。
晏熙一直没说话,直到王谨之和白溯寒都退了去,整个翰文斋只剩他和关隽臣之后,才抬起看向关隽臣。
大周朝的百姓都相信,好的祈愿随着潺潺而,必将在来年实现。
他似是完全没有被方才的事影响到,忽然凑到晏熙耳边,耳语般低声:“重阳节,咱们偷偷城,谁也不告诉,也不去什么官府的佳宴。就咱们两个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去放灯,逛夜市――就像是当年在姑苏
“不去。若没有别的事,你们都且退吧。”
“谨之你呢,也有事要禀?”
“回王爷,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照往年的规矩,曹知府邀您与金陵大小官吏一同共赴佳宴,赏灯品酒。”
重阳节向来是件大事,除了踏秋赏菊之外,到了夜里家家都会提着大大小小的各花灯到河边,将心中所愿写在小小的白纸上放灯笼中、用灯芯燃成灰,再将花灯放中,目送着它遥遥漂走。
“是。”
王谨之肩膀一抖,可是却随即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他倒忘了刚着墨块,如今这一碰,倒叫少年白皙的脸上多了几条黑的墨痕,像是凭空长了几条黑胡须的小猫似的。
“王爷,您应当也知。夏白眉此行若来金陵――”
“把笔拿起来。”
往年里,关隽臣也都给了知府面前往城中一同赏灯,可今年,却实在对那般乏味应酬兴致缺缺。
吩咐完之后,关隽臣的神毫无波动,他淡淡地对白溯寒:“本就已经为最坏的打算了准备,不必大惊小坏的。再者,我乃从一品亲王,先皇免死金剑在手,也未必就到了那般糟的境地。派人盯着金陵城周遭的驻军,只要没有异动,单单一个夏白眉,就不至于要这般草木皆兵。”
白溯寒低应。
重阳节因而是大周朝除了大年之外,最隆重盛大的节庆。
关隽臣看着他,有些怜地用手指了一晏熙的脸。
可这时,只听突兀的“啪”一声。
少年的脸依旧是煞白的,一双圆圆的睛里的忧心忡忡被他自抑,却憋得角都有些发红,他微微张了张,却没说话来。
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可是却放了手中的墨块,将被沾湿脏污了的宣纸拿起来放到一边,随即颇为温柔地又为少年铺上一叠素白的宣纸,低声说:“接着写。”
白溯寒看着关隽臣,沉默了片刻,终于沉声:“八成,便是奉诏要拿您。”
的每个字都仿佛带有一凝重的煞气,冲他扑面而来。
关隽臣转过看着少年。
笔打在宣纸上,笔毫上的墨顷刻间殷湿了半张宣纸,那漆黑的泽带着种不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