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的时候,遇到秋哥,给秋哥她妈整牙齿。为了老人家舒服,据说他奔波了好几家同行,还飞了两三次外。秋哥觉得他对老人真好,真有耐心,人帅心善。”
“是我!”关江的拇指掰开他的拇指,然后其他手指渐次撬开其他指,变握为扣,凑过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似的。
“老关钓完她,就走了,什么也没留……哦,留了我。”
“她过很多事,烧烤摊小妹,烧烤摊老板,大排档老板。我上中的时候,她开了一家大的饭店,遇到厨师的李浩。我一到十八岁,她就想嫁人。”
此刻,他们都已经喝了半瓶米酒,走了一半回程。互相对望,彼此中都晃晃悠悠地飘摇起某种复杂的意味。不尽相同,但已经勾勒对得上轮廓的记忆。
他在他耳边说:“杜景舟,我是你的第一个。”
他拖住他,停来。他们着气,相对而立。
关江忽然停顿。
他紧紧握着他的五指,拉着他跑起来。
“快跑!”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是关江。
“她总是把我丢给别人,亲戚,邻居,什么都有。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虽然我们住在一起,我叫她妈,但我们俩不熟。”
“关江!”杜景舟突然大喊他的名字,“别跑了。
关江说:“是我。”
“我跑去,喊他爸。然后就雨了,我――”
杜景舟还来不及表示困惑和疑问,天上便骤然劈过一闪电,片刻后跟着雷声。一场疾雨显然就隐藏在这雷声之后。回忆和现实,好像奇妙地叠在了一起。
杜景舟盯着他,问:“什么?”
为自己的猜想,杜景舟脑中轰响不亚于刚刚的雷声。然而他来不及开实,雨便敲打来了。
闻言,杜景舟的里好像传来某种遥远的、熟悉的,甚至一度堪称魂牵梦绕的疼痛。
它得很急,很大,就和年少记忆中的夜晚一样――就连醉意,也相差无几。
“老关其实只想钓她而已。”
又有闪电劈来,雨夜获得短暂的亮光。那亮光刚刚划过关江的脸,斜着切他的一双睛。尾上翘,神迷离,着一丝笑意。好漂亮的桃花。
“秋哥后来追着他跑了好几个城市,直到发现他有家室,才不追了。那时候我在她肚里三个月,可以打掉,她死心,没打。和老关大吵了一架,跑回娘家养肚。所有人都骂她她不,生我以后,在家里呆到我满月,就带着我去过颠沛离的生活了。”
“她和李浩搞婚礼那天,我偷了她五百块钱,逃课买票跑去榕安城,找老关。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找爸爸,但那一次,我忽然觉得我就要没妈了,我得认识一我爸。”
雨劈盖脸,混合酒的迷醉,让人觉得世界特别不真实。农村的路上缺少路灯,原本这条路靠村民家里的灯光撑起外面的光线。如今雨落来,村民们好像集得到该熄灯睡觉了的信号,纷纷关了灯。路变得黑暗无比。
“我到榕安那天晚上,去竹园找关医生牙科诊所,看到老关一家其乐。然后我了这辈最坏的事之一。”
他到难以言说的痛楚,就来自深,但要认真说,又讲不清是哪里。这很奇怪,他自认为对人了如指掌,现在却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