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不事打扮的女人，也不会认错这个。但杜景舟不用香。她心生疑，脑里一涌很多想象，挤得心砰砰的。

这个人打了个哈欠，目光斜着朝杜景舟望过来：“我手机都没电了，你顺利挽救一条生命了吗？”

他甚至忍不住疑心，这位小关医生是否有意引诱自己？毕竟，午见面的时候那人上还没有香味儿呢。

“杜医生，可以开始了。”跟手术的护士提醒，杜景舟收回思绪，站到手术台前。

杜景舟说：“谢谢你的电，那条生命明天就能活蹦乱了。”

杜景舟眯着用笑意回关江。长时间集中神后放松来，他上蒙着一种淡淡的茫然，不是很想说话的样。而刚才逝的时间，又毕竟事关生命，因此两人的玩笑里有几分劫后的庆幸。此刻彼此都受到那种薄薄的哀伤，对望，好似心有灵犀。

里面没有答话，她就当他听到了。盖上桌面的粥和菜，卫生间门前最后一项工作，把衣服丢洗衣机。杜景舟的换的衣服就丢在洗衣机上，她搂起来开洗衣机的盖。衣服上有什么味隐约钻鼻腔。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难得的好氛围。

杜景舟已经遇到过数例类似况，看血况就有估计和判断，知是个细致工程，时间短不了。

这次关江终于灵醒多了，有脚步走近他就起来，倒是个合格的……等待约会的人。姑且这样形容吧。

应付完家属，杜景舟去换衣服，交待病房守夜护士注意事项，花去小一刻钟，这段工作终于告结。他回到手术室那边找关江。

小关医生仍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像个等待病人结果的家属。但也不合格――真正的家属已经把主刀医生团团围住，他才抬起，远远望过来。

“怎么办？去吃宵夜吗？”相对片刻，杜景舟问，又率先表态，“我请你。”

哪个合格的咨询师，引诱自己病人的病灶呢？

杜景舟碰上那视线，中泛起一笑意，微微颔首。那边便又低盯着手机。

她在洗衣机旁站了

是香。

前这台手术紧急，是急在没合适的人主刀。病人消化血，量大且不稳定，没办法脉动造影检查，只好开刀细查。

若真有此意，这个心理咨询师就还是不合格的。

她抱着衣服凑近鼻，仔细闻了闻。味很淡，果真不是直接在上面的，必然是在哪里沾上的。

果不其然，等他走手术室已是深夜。

关江大约是长时间玩手机游戏，睛本来看着很疲惫。但开了这个玩笑，神一新，整个人就神了：“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吃罢宵夜，最终结局也矜持：各回各家，各理各的思绪。因为的确是，都生了暗涌。在各自的海洋中。

又是学校旁的巷，又是那家店，连的东西都差不多。不过，不知是都累了，还是关系熟了，这一顿宵夜里没有人刻意找话题，偶尔开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关江说：“好，那续上！”

略略越界，但看着很可。

陈薇快要门上班时，杜景舟还没起床。她知他夜晚了手术，今天可以晚一。照例敲敲儿的门，留话：“早饭在桌上，起来一定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