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只是相信他,想要跟他荣辱与共而已。
沙河说是跟着施工员,其实没什么技术底,工地上活儿又多,常常就被匀去扛沙袋,胳臂上还有被钢筋划到的一白疤。
其实,是祝宏害相思病比较辛苦。
祝三全说:“宏啊,还好撒?二舅要回昆明哒,你跟我一走不?”
偏生年底这段日祝宏也是忙,忙着收尾款,还得跑次年的合同,本得不着机会同沙
祝宏不会饭。沙河跟着祝宏在外吃了小一周之后主动承担了饭的任务。早晨早起不说,晚上工回来累了,还得晚饭。
六
沙河说:“这不是房租,是投资。”
或者说,一辈都达不到了。
祝宏急了:“你嘛呢,我说了不收你房租的。”
沙河费了些神才分辨来夹杂在电杂音里的云南土话。他瞧了瞧祝宏黑黢黢的房间,答:“祝宏还睡着,稍等。”
沙河对祝宏换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偶然听到祝宏讲电话说动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把自己工这大半年的存款,连带着门带的钱,全放到了祝宏面前。
一周后祝宏就拖着沙河换了公司保安的工作,讲好第一个月试用。
听到消息,祝宏立就蹦起来了,一个劲儿问沙河会不会太辛苦,大有沙河抱怨一句他就袖跟靳总架去的姿态。倒是正主儿反应平淡:“这算辛苦吗?”
祝宏瞧着沙河的背影,忧郁而甜蜜地叹了气,劲十足地转回客厅打电话:“靳总啊,我听说您那公司还差个人……”
自己的家底,偷偷贷款买了套两室一厅已经装好的房,当就带着沙河搬了去,名正言顺跟沙河分房睡了,以免脚。
祝宏知,沙河并不是觉得他能挣大钱。沙河本不懂这些。
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这些事,沙河从来不会说。祝宏心上有他,当然没有错过多少,但毕竟还是不如沙河自己交底来得直接。
纵使还是住一起,两人见面的机会却减少了太多。有时候两人一起吃晚饭,祝宏就忍不住盯着沙河看,走神到把筷伸了酱油瓶里。沙河瞧着笑了来,祝宏也跟着笑,挟了一白米饭在嘴里,混着酱油味,吃起来居然也甜丝丝的。
于是沙河就把他所有积蓄都投了祝宏这个旱涝不定的建材行当里。甚至没让祝宏立合同。
“沙河啊,你见过的。”
祝宏如此自我眠。
值晚班。
祝宏着个鸡窝半睡半醒地接了电话,免不了又是一顿批,末了,还是定了节归家的日。祝三全又跟他叨咕了几句,话题转到了沙河上:
“接电话的伢是谁啊?”
祝三全又聊起了业界八卦。祝宏嗯嗯啊啊地应着,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
放电话,祝宏就扒在厨房门框上盯着正在煮面的沙河瞧,瞧着瞧着,忽然就心疼了。
“喔,赵六那个工地上的嘛。还有半年才交工,他们有得忙噶。讲起来,那栋楼是……”
祝宏其实特别想跟沙河说,再多依赖我一。但现实是他们还没展到足够他提这样要求的关系。
电话听筒里漏来几句抱怨,大抵是说祝宏越发怠懒了。沙河充耳不闻,敲开了祝宏的房门,往电话机一指,转回了厨房。
祝宏于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