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为三品工右侍郎,因有右散骑常侍的二品虚衔,便坐在二品官员的席位中。他与一旁的礼尚书孟阆低声说话,余光中瞧见坐在上座的三位皇。
唐慎:“如今确实是多事之秋。”
三位皇无论是谁继位,都不会有赵辅那样的魄力,以一己之力屏除朝堂政见,推行银引司。当年,还只有银引司,如今更多了笼箱。前者早已显现对世家大族的威胁,后者只需要数年时间,就可显其改变社会的能量。
季福赔笑:“劳烦唐大人挂心了。上次唐大人送来的药膏,可真是灵药。”
唐慎抬起,看向他。
当日,余生就坐着一辆朴素的车,未曾告知任何人,悄悄地离了京,竟是早就收拾好了行装,一日也不耽搁地就离去了。
唐慎:“公公可还好。如今天寒地冻,当注意些。”
季福因为把唐慎比作阉人,自己扇了自己十巴掌,本来还对唐慎心有怨气。但得了这上好的金疮药,他心里的气消了,就对唐慎有意无意地说了当日发生的事。
孟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听闻二皇在幽州与辽人作战时,受了伤。看来伤的应该是手臂。”孟阆指了指二皇赵尚的左臂
季福状若无意地说:“看到这雪,婢就想起,昨日官家批阅奏折的时候曾提过一句,今年这雪确实大得很,但北方早已习惯大雪,百姓们多有防范。这雪要是在西南、在邢州那些地界,怕是又要闹灾了。”
临近过年,邢州一案闹得盛京城沸沸扬扬,人人自危。先前西北大捷的喜讯被冲淡一些,再加上每日大雪封城,更显得这偌大的城池无比苍白冷寂。
好官不易,奸臣亦不易!
之前唐慎送了纺织机织来的新布,第二天他就听说了,他刚,首领太监季福就红着脸,了垂拱殿。这事十分蹊跷,唐慎也不知季福怎么突然就了脸,但他受到王溱的耳濡目染,想也没想,就把珍宝阁中最好的金疮药送给了季福。
唐慎奉旨,离时,大太监季福送他门。
季福立刻收了。
唯有执掌大权,将朝堂上变成一言堂,才可想的事,该的事。
季福笑:“总会平定来的。唐大人慢走。”
唐慎也十分惊讶,他没想到自己在赵辅心中竟有如此地位。
余生的是一个好官,王溱要的,便是一个奸臣。
唐慎:“多谢公公。”
当日,唐慎就准备了一份厚礼,送到季福在外的宅。
季福慨:“这雪得忒大,唐大人路上小心。”
腊月廿九,除夕前一夜,皇帝于宴阁中设宴,邀请群臣共度佳年。
季福还假意推脱,唐慎认真:“公公因我而受的伤,这便是我的赔罪礼。公公要是不收,可是还在生本官的气?”
唐慎微微一笑。
开平三十六年腊月廿四,刑尚书余生被贬至昌州,任昌州府尹。
宴席上,群臣觥筹交错,皇帝也喜笑颜开。
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