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茧自缚的力，而丝毫改变不了作茧自缚的现实。

        他开始正视更属于孽祸自的需求，却是件好事。孽也罢，祸也好，全应是他本人面的应酬交际，置不当这些本的面，问修仙一途其实不如不。

        “你有没有事？”守玉调息几瞬，吐一浊气，脸颊红红的，也平静来。

        昆仑的房中术虽然法不外传，可既是定章程心法，又曾作为一门正课留存几世，必有通顺合理之。她乐得见识一二的，但料不到撞上了个假正经，既不肯解惑，更不要舒坦。

        她默默想着，自初打照面那年的光景算起，七老八十活过凡人的一生，不过是日来消散的一段缘，若能忘早忘了个净。无奈其间夹杂有宁无双的挑拨，有大油的财主债主，是不能全然抛在脑后的。

        而昆仑师兄弟三人的境遇，是说到哪里也是不吃亏的那一方。一别两宽至今日再回，没理他小时候能看开的事，到大了就非得寻个梁吊死不可。

        ——他这一番闹腾定不是为了我，单单看曾经的三兄弟好得能穿一件衣裳，而今单单留他一个孤寡，不平不忿都是有的，不过叫我赶上发作的时候，过阵遇上什么新鲜的早忘了什么烦闷愁苦。倒是我不走运，好不容易从虚幻之境脱了，哪料到竟一扎毫不相的怨气里，分明于他而言还是位大恩人，我再不必假作虚弱了。

        守玉想通了这些，她家师门与这昆仑的交集都不知论在哪辈上，守着些虚礼便是了，很不必深问。不然师叔曾经的遭遇，不就是个现成报应么？

        如罪扭缠片刻，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甚至正襟危坐，神端肃，除却吐纳间微有不平，像是先前的浮浪就翻篇儿了。

        “你来我的破戒人吧。”如罪平复了会儿，像是证实了某种困扰他多时的隐秘，便这么自然地提建议，又要为这建议立足，便定：“我要再人间俗世，或可堪破迷踪，修至大成。”

        守玉没尝到丁儿甜，还冷了大半兴致，哪肯，半笑半讽：“心里没杂念时就是师父的好弟，守得住许多森严清规戒律，可哪时腻烦了，个场，作一番，就又成了俗家不知事的大儿，再要卖乖痴，闹些多种的样，也便利多了。”

        “好心的菩萨，莫要取笑我来。”

        他是肤极白的不世者，之初便显不俗的天资，早早脱离了肉之苦，在四方瓦屋里就能悟到三千世界。但红尘重叠繁杂，他曾经的去伪存真，冷静自持的旁观，到某刻忽然迷散了灵智，竟常有不分虚幻与现实的地步。好比如他不是不知日光温，偶尔外行走，烈日当，他端的是冰肌玉骨，仙人之姿不曾生些微汗意，也忘却了那份温。

        困于斗室经年，是坐井观天也是自筑藩篱，早失去了最初有过的切知。

        这其实仅仅是固有且平常的经验缺失现，凡人们嬉笑怒骂，钻研生活，成就了闹非凡的大世界，光凭想象是造不一个真实人间的。

        活生生的守玉，应当早被他抛之九霄云外的一野路合宗女修，将不知往何追寻的切肤痛，深深念，一脑带了回来。

        像他不曾盼望过的一样突然，又像他盼望过的温存一样熨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