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零碎的画面拥挤着脑海,方怀还没来得及抓,它们就随着风很快又飘远了。
坊间传言,林殊恒人生的最后八个月在天市花天酒地,嫖|娼,大/麻,在洋租界的小楼里醉生梦死。但此时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最后一封文件上的‘无罪’甚至是用鲜血撰写的,他手边已经没有笔墨了。
带着气的风与多年前的画面纷沓而至。
过了许久,方怀忽然一声不吭地把摄像给关了。
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布老虎,它很旧很旧了,针脚凌乱笨拙,像是谁摸索着认真来的,的‘王’字歪歪扭扭。小老虎抱着一封布的信,信上也着几个字。
――“你今年几岁。”
方怀轻呼一气,推开了门。
同恋不是罪,国更不是罪。
那时候已经有电话了,但是没有普及。方怀记得自己那时候被方建国带到镇上,整个镇有唯一一台拨盘电话,林殊恒的声音很低又很温柔。
林殊恒生命的最后八个月在这里度过,这是个狭小到有些湿的空间,一张简单甚至简陋的书桌,墙上挂着地图,华国的完整版图被细细圈了来,墙上挂着笔字:“复兴”。
方怀很久没说话,弹幕也陷了短暂的寂静。
书桌上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几本书和文件重叠着摆好,有些文件早已破损了,塑封修复过。
定对大众开放的,而方怀将会是除修复人员之外,第一个见到这里的人。历史拖曳着初夏的风与现世光阴重叠,有灰尘落在门把手上。
直播间切到摄影师的视角,从一到半掩着的门里,可以模糊看见少年的形。他脊背直绷紧,瘦削的背影显得有几分寥落,一小半英俊的侧脸,眶微微泛红。
――“四岁,喜布老虎吗?”
书桌后面竟然就是一整柜骇人听闻的刑,生锈发褐了,但不难想象它们都是用来什么的。
而桌面上的文件,一共二十三封,全都是‘认罪书’。
现在它等的人终于来了。
开门的吱呀声像是什么奇妙的药剂,与空气摩碰撞化学反应的火星,在方怀大脑里激起很小的电,忽然间拨开了什么,洪一样倾泻而。
方怀当时觉得,林殊恒住的地方,一定是个亮堂宽敞、冬天也不会很冷的地方。
只是
这小房间,说是监狱也不为过。单人铁床和很又很小的窗,他一个月才被允许门一次。
‘林殊恒无罪’。
它不知它等的人会不会来,但还是执拗地缩在灰暗的小角落等,仰着等。
――“叔叔住的地方很小,很黑,没有好玩的东西,你不一定会喜。”
“给方小朋友”。
方怀走到角落的置架上。
卖国贼帮他拟定好、迫着林殊恒签字的认罪书,要他带着兵力和报叛|国投降,许诺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每一封的后面,都带着林殊恒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