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贤妃还好，若是燕妃、顺妃那样时时只拿孩算计的，宁沅大概只会变成一个宁汜。

直至最后一日，她才告诉：“于我而言什么才算满人生，不是说了算的。”

如何会让她呢？一直都在劝她：“别为我去记恨。我还为你备好了嫁妆封存在椒房后的库里，你该有你的满人生。”

“哦――”夏云姒如梦初醒般地拖了个长音，“说起这个，臣妾倒险些忘了一事。”

她每一次都沉默以对，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不知该如何去。

他仿若未闻，也不再看她，目光望着床帐的，重重地吁气来：“是朕错信了你。”

“也罢……”他再度叹息，多了许多认命的觉，“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

他仍旧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怔忪，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是啊，宁沅是他的嫡长，他便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觉得皇位迟早都是宁沅的。

她只笑：“宁沅会是个明君的，他不会让失望。”

“是啊，她纵使只为不让宁沅为难，也不回留有这样的遗书！”

可她若不，焉知宁沅能不能活到现在，即便活来了，又焉知他会落怎样的养母手里！

她刻薄冷嘲：“不怪夫。到底是臣妾殚竭虑谋划来的，若还不能将夫收中，臣妾这些年可都白活了。”

他锁眉看向她，她的笑靥完如旧：“原本安置在帝陵中的棺椁，宁沅已着人迁，另建陵寝安葬了。”

“不可能！”他的呼愈发急促，眉心紧紧皱起，面容变得狰狞，“不可能！你温柔善良，怎么会留这样的遗书……”

“夫别怪他。”她轻然一笑，笑音一如从前般动听，“实在生前留有遗书，实在不想与夫合葬，免得来世还要再夫妻。”

“告诉我，你恨吗？恨不恨贵妃、恨不恨后，恨不恨……恨不恨他？”

信她,却被她反手了一刀一样。

怔然良久，她知

她静静听着，他吻幽幽：“朕还以为，你与皇后一样。朕还想过……日后让你与皇后皆帝陵合葬。”

“什么？！”他惊得撑坐起来，“这逆……”

她压抑数年的怒火终于窜起，令她猛地离座起，咬牙切齿间，连笑容也变得诡异：“那夫怎的不想想，那样疼我，如何会让我！”

“夫没想过吗？”她冷笑涟涟，“那夫可真是自欺欺人到了登峰造极！”

然后她问她：“，你恨吗？”

“夫可真是善于自欺欺人呢。”她戏谑，“不过夫惯是这样，一辈都是这样。”

她不知他在想什么，懒得探究，但也不打扰他的。过了不知多久，他又一度的喟叹，说的还是那句：“是朕错信了你。”

那些试探，于她而言无一次不是致命的，只消她说错一句话,大概就要命丧于此，他怎么还能反倒显这样的神？

夏云姒懒得与他争了。这个男人，一辈都这样善于自欺欺人。

这几个月来,他隔三差五便会现的怀疑与试探,他怎么就忘了呢？

他满目愕然：“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