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沙场上奋起杀敌,豁了命去,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忠心报国,但他并不是。
她没顾上看他,边掸手边说:“就是的。再说那些文章的老夫,理永远都一套一套――今儿个要你帮忙了,就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明天用不上你了,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怎么说都是他们对你不对,倒不如完全不听他们的好了!”
第一次接“怀大义”这样的绪,就是在夏府里。
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从来也没像夏家的其他孩一样把家国大事挂在嘴边过。
当时徐明义原也正在树急得团团转,猛地听到这话,好生愣了一愣。
那个女孩啊,当年脾气差极了,和现在中仪态万千的舒贵妃可不是一回事。她闹起来可以什么也不顾,会伸脚踹他、会捡起石砸他,夏家的所有孩加起来都没有她难对付。
于是等到傅母被气走、她从树上爬来,他小心地凑过去,对她表示了一赞同:“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对……为什么人人都要关心那些大事?其实过好自己的日也就是尽忠了。”
夏府里的那些孩,不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有夏蓼的门生们,日日挂在嘴边的都是家国大事。那对他而言十分奇特,是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活法,他甚至不懂他们为什么能去思索那么多的事,而且思索得理所当然。
这大约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分。
又是半晌的安寂无声,覃西王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但他没再说一个字。
最后,覃西王带着几分不甘离开了,那幅密旨被留在了案上,由着他自去焚毁。
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茫然过、更自卑过,他觉得自己与那些光鲜亮丽的贵族比起来实在不堪。从前是本接不到他们的生活,如今是即便接了也无法理解。
而她活得也很自我,今天乐得读书了就闷在屋里读上大半天,明天不读了就去疯疯癫癫地爬树。傅母拿着戒尺板着脸要教训她,她还会从树上揪叶丢傅母:“这些个大事关我什么事!当官的读书的都有那么多,差我一个吗?我过好自己的日不给他们添麻烦、不作奸犯科,便也是忠心之举了,不是吗?”
等着,等着徐明义有所动摇。等来的却是徐明义再度不假思索地摇:“我不能帮殿。”
这话说得很有嗤之以鼻的味
“将军你……”覃西王蹙起眉,神变得失望而复杂,“孤王一直以为将军怀大义。”
认清鸿沟,会让人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一天到底是来了。从徐明义察觉覃西王对夏家的敌意开始,他就知覃西王的知遇之恩他大概是报不了的,他们迟早有割袍断义的一天。而他也没办法告诉覃西王,其实他所的一切或许都和外人所以为的原因不一样。
再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夏家嫡长女要给某位庶的妹妹找个能陪她一起疯的玩伴,他认识了夏云姒。
徐明义别开视线,面无表:“殿就当看错人了吧。”
他从不是什么怀大义的人,他普普通通地生、普普通通地长大,在夏府之前过的是常常吃了上顿没顿的日,这样的境里,人的一切力都会拿去谋生,哪里能有闲心去想什么“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