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叫我三姑娘,他叫我小璞宝。
那是苍风阁的方向,也不知二少爷如今是否平安。
小璞宝,二哥瞎了一只,往后末的日还指着你给二哥领路呢。
他们说他上的血腥味十里之外都闻得见。
长久的凝望,心中无尽的怅然。
迷迷糊糊的去问怎么回事,随便叫住的小丫对我讲:“三姑娘你忘了吗,今天是腊月初九,是你嫁人的日啊。”
此时我觉得那就是埋我的坟。
好奇,我想撩起帘看一,不知这小心思是怎么被人看穿的,喜婆耳提命面的告诉我,要我再忍忍。
他说怎么我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
可二哥如今找不见你了。
轿门打开,那时我仍在不知忧愁的酣睡,严雨时似乎笑了一声,说小孩就是小孩。
她怕东厂番,我也怕东厂番,所以咬咬牙,我忍。
八个人的轿稳得很,我在上面昏昏睡,那么响的炮声吵不醒我,到来还让人笑话了一顿。
夜里我梦见他站在一片青翠的竹林里,梦见我们两个渐行渐远。
目光是没有任何力量可言的,我觉得我看了很久,其实也只有临别前的一。
他是东厂的三档,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沈观南的手不沾血,整个诏狱都是他在。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本是大喜的日,将军府却是气氛诡异。
没办法呀,我被众人推搡着、簇拥着、不得不走那华丽的轿里。
我不知谢槐是谁,又长了什么样,但关于他们的传闻我如雷贯耳。
锣鼓喧天,有人说太监娶亲还如此气派,没的东西,活该断绝孙!
了门一阵风卷过,我把小梦枝的手拉住,实在是没忍住回看了看。
那嫁衣可漂亮啦,上面绣了大雁和芙蓉,我还没穿过这么鲜艳的颜呢,小梦枝一个劲的夸我,讨了不少的喜钱。
喜婆我上轿呢,她说吉时到了,误了吉时小人担待不起,三姑娘还是快些着吧。
没什么太大觉,我试图投去,可到来还是像一个局外人。
好像每个人都想说什么,临了了看着我,大家又什么都没说。
我是被自己哭醒的,醒来后看见外面张灯结彩。
有缘无分,我和二少爷终究是有缘无分。
红盖碍事,起初我只听见他的声音。
不知是真是假,我苦中作乐,打算在新婚之夜闻闻看。
二少爷是很好的人,他说回来就娶我的,可是现在我要嫁给别人了。
是啊,这是我的大喜日,我怎么给忘了呢。
歪歪扭扭的记在本上,记着那是永安十二年冬,腊月初九,天晴,我嫁给谢槐。
她是真怕错的,她的脑袋仿佛已经系在腰上了。
事已至此,似乎说什么都是可笑的、无用的,怪不得人人都笑肉不笑,各自麻木着一张脸。
我说知,由着小梦枝扶起来,红红的盖遮来,前再也没有这凋零的将军府了。
至此便再难睡了,时辰到了就任由一群丫鬟婆摆着。